众大汉笑罢多时,其中那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斜背着大砍刀,来到巫泽的面前,狞笑着询问道:
“小子,来咱们金刀寨做什么?是想打劫吗?”
其余大汉闻言,又是狂笑不止,有的甚至开始抱着肚皮直抽搐了,那是笑得肚子痛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矮瘦少年,一个无法习练武技的废人,来山匪的老巢中打劫?
开玩笑!世界上哪会有那么蠢笨的人?
巫泽灵机一动,也不与众人呕气了,他缓缓舒展紧握的拳头,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学着江湖上的礼节,冲着那问话的大汉拱手道:
“小子巫泽,见过众位英雄!敢问,这里真的是金刀寨吗?”
那大汉拍了拍肩膀上的大砍刀,一指身后高大寨门上的几个字,冷笑着道:
“那还能有错儿?你没看到那里写着什么吗?”
“金——刀——寨——!”
巫泽假装疑惑,抬眼望向山寨的大门,一字一顿地把寨门上的大字念出。
待念完了匾额上的镏金大字,巫泽原本恐慌的嘴脸一滞,立时换作了狂喜的神态,自言自语地道:
“金刀寨!真的是金刀寨!太好啦!太好啦!”
左近的众大汉闻听巫泽的言语,个个收敛了笑容面带古怪,不明白眼前的武废人小子,在知道自己进了山匪窝后,为何会表露出这样一幅出人意料的神态。
旁边,一名稍矮些的大汉,忍不住提醒道:
“小子,你可要听清楚、看明白了,这儿可是咱们金刀寨!”
那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见到眼前少年的神态有异,不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想他们金刀寨,在方圆数十里的地域内,可谓是臭名昭著、凶名赫赫,周围村庄的青壮老幼,一旦听到金刀寨的名头,莫不是心惊胆战、望风而逃,哪有像眼前少年这般的,在听到金刀寨的名头后,不但不再害怕胆怯,反而还露出狂喜的神态来。
“莫非这小家伙是个疯子?还是我们金刀寨的名头太大,一下子把他给吓傻了?”
虎背熊腰的大汉,盯着巫泽直皱眉,同时还在心里不住地犯嘀咕。
“小子知道!小子知道!太好了!我终于来到金刀寨了!真是太好了!”
听了稍矮些大汉的提醒,巫泽非但没有醒悟或恐惧,反而更加地喜不自胜起来。
那生得虎背熊腰的丑陋大汉,眼见巫泽的表现愈发地怪异了,当即有些啼笑皆非地冷声喝道:
“小子,你可知道咱们金刀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大汉尽量表现的声色俱厉,想要镇住面前的废物少年。其实,他实在是想不通,像眼前这样的废物小子,怎么敢孤身独闯金刀寨。
巫泽连连点头,一脸敬仰地道: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正因为我知道金刀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才会历尽千辛万苦寻到这里来的啊!”
虎背熊腰的大汉奇道:
“你知道?好!那小子你来说说看,说说咱们金刀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众大汉皆是满脸愕然,不知道眼前的野小子,究竟是真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巫泽一脸兴奋,天真地道:
“金刀寨呀,当然是个有吃有喝,英雄豪杰大聚会的地方啊!我老早就听说过金刀寨的大名了,只是一直不知道金刀寨位于何处,没想到今天……嘿嘿!我终于来到向往已久的金刀寨了!呃,还有就是,金刀寨的各位英雄了!”
巫泽张开嘴巴,就是满嘴的胡话,不住地给众大汉灌**汤,企图以进为退、以攻代守,从而能够尽早脱离了金刀寨这个虎口。
在巫泽想来,自己衣着简朴,虽然补丁不多,但却洗得发白,只要是个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自己是那种穷困潦倒的贫民。
事实上,巫泽这样想,也没有错,至少就目前来看,在场的众多山匪大汉,就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对他进行强制搜身劫财的。
另外,刚才那位二寨主也曾说过,巫泽是一个无法习练武技的武废人,况且他体格瘦小,明显不是充当强盗土匪的好材料。
所以,巫泽就想,以自己的装扮和体格,倘若自己表现出对金刀寨的极大热心,那些山匪大汉应该就不会太过为难自己,而且有很大可能会把自己这个贫穷的武废人驱逐。毕竟,这些靠打家劫舍来获取财富的山匪,应该是不大可能愿意白白养活一个无用的废人的。
巫泽想的很周到,他认为山匪不大可能收留自己这个武废人,也不大可能对自己这个穷苦人进行搜身,最大的可能就是把自己直接杀掉或放掉。
正是因为想到了整件事情的诸多可能性,所以巫泽才会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对金刀寨表现出狂热和向往的态度,意图让金刀寨的人把自己给驱逐而不是杀掉。
不过,天下之事,事事难料啊,巫泽万万没有想到,那种被自己认为,是最没有可能性的可能,竟然在接下来就真真切切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