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沉默片刻后,魏铭良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儿子魏吴方从地上扶起来,开始耐心地给他分析局势。
“现在,改造派和寒山宗大战在即。寒山宗附属宗门很多,你知道为什么别的地方还没派人去,就单单往我们蓝溪宗派人吗?”
魏吴方也不傻,一下子反应过来,
“爹你的意思是,寒山宗在试探?”
魏铭良欣慰地点点头,
“对,试探,观望。不仅寒山宗这样,就连那些寒山宗的附属宗门也是如此。寒山宗既希望我们维持现有身份,又怕逼的太紧,把我们逼得彻底倒向改造派。所以,他们要一步步试探附属宗门的态度,不敢步步紧逼。
反过来,这些附属宗门也一样是在试探寒山宗的态度。如果我们自立门户,没事,那其余附属宗门就会跟紧我们的步伐,纷纷自立门户。”
怕伤儿子自尊,有些话没说得太直白。不然就是这样的:
你是傻逼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都不懂?
魏吴方犹豫片刻,道:
“可之前寒山宗不是放话说,如果有附属宗门想退出,随时可以吗?”
魏铭良深深看了儿子一眼,长叹出一口气,
“儿啊,为父再教你一个道理。任何人答应你的事都不算数,只有你自己能做主的事,才算数。”
在这种时候自立门户,无异于在寒山宗心口上捅一把刀子。魏铭良相信,就算寒山宗宗主白昂不追究,肯定也会有别人追究。
比如,杨方正。
在利益问题上,这个人从来没吃过亏。
眼下寒山宗的人虽然没空对付你,但等他们腾出手呢?又或者,你敢赌寒山宗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
魏吴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不是押宝,虽然押对了飞黄腾达,但要是押不对呢?满盘皆输!”魏铭良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示意他离开,
“去吧,去把牢里关着的那些人都给放了。这段时间内,别让我听见从你口中说出改造派三个字。”
等人离开后,魏铭良双手倚在窗前,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太阳,若有所思。
在这场战斗中,他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边都不得罪。但如果寒山宗步步紧逼,非要他们蓝溪宗做出选择的话
魏铭良打算打悲情牌,以此博取其余附属宗门的同情。
比如,死一个宗门内德高望重的老人。
同样又大又圆的月亮下。
魏老夫人也在暗自琢磨着。
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她打算牺牲一点东西,博取外人同情。
比如,死一个蓝溪宗宗主。
相比这个大儿子,她其实更喜欢自己的小儿子。
多可爱啊,乖巧,孝顺。
最重要的是,血浓于水啊。
想到这,她喊过一名婢女,
“去,想办法把牢里的事捅大,再让寒山宗的人凑巧发现这件事。”
教子无方,差点把宗门引入万劫不复之地。
多么好的一个退位理由啊。
知道事态紧急,所以从父亲魏铭良的房间出来后,魏吴方第一时间吩咐手底下的人,把那些散修从监狱里带出来。
放,肯定是要放的。不过,要秘密放,放得漂亮,不让任何人知道。
很快,所有散修都被秘密带到一处宅子里。
宅子里设置了静音阵。所有虽然里边一阵乱哄哄的,但外人根本不清楚这里边的事。
整整二十多个人,陆放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魏吴方走到院子中,致歉。
这时,忽然一个穿着蓝溪宗道袍的年轻男子匆匆赶来。
男子名叫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