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无为回到水中亭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面带轻纱的女子。
薛无为握住这女子的手,朝她微笑了一下,说出了一句没有一个人想得到的话,包括李文举——
“诸位,这是我薛某未过门的妻子——宁清卿。”
……
之前还在窃窃讨论着清卿身份的人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无为,清卿也抬起朦胧的泪眼来,呆呆地看着他。
“清卿,你相信我吗?”薛无为轻轻捋过少女耳边的青丝,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少女回过神来,脸上也浮起了笑容,眼中含情脉脉:
“嗯,清卿相信。”
说罢,玉手抬起慢慢地将那一层薄薄的轻纱摘掉,露出了她那惊世绝美的容颜。
“啊!”
“宁姑娘还活着!”
“真,真的是宁姑娘……”
“怎么会活着,还是——妻子……”
人们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冲击得心魂失守,一时间会场仍保持着诡异的寂静,无人打破。
李文举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薛无为,眼睛睁得如铃铛大小。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焦点中心的薛无为依旧温柔地看着清卿,好像梦呓似的话语从他的嘴里飘出,顺着江风传向了四周。
“一个月前,我救了一个很美的女子,这个女子叫宁清卿,是挽月楼的小花魁。
当时我很奇怪,这样一个芳名远扬的青楼女子不至于因生活窘迫投河自尽啊。于是,我很好奇地问她:“姑娘,你怎么会寻短见呢?”
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她说:“我想活着,可是我不想被别人说长道短地活着,所以只好去死了。”
场中沉默的众人心好似被这句话扎了一下,刺痛难言。
薛无为爱惜地抚摸着少女的脸颊,继续说道:“而今,御查大人的公子却因为与我结仇,编造出了如此恶毒的谎言,肆意侮辱这样一个视贞洁为生命的无辜女子,我不知道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就是对这话最贴切的描述了。
才子们,公子们,小姐们听得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却又一瞬间同时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薛无为对面还没回过神来的李文举。
“什么,我没听错吧,薛公子说的好像是李公子啊……”
“御查的公子说的不就是李公子吗?”
“啧啧……今晚真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竖子!竟敢辱我儿清白!”听着四下低低的私语,风波亭中的李御查脸色因愤怒涨得通红,拔剑跃起,朝水中亭中冲去。
大小姐美目一寒,就要有所动作,却被一旁的齐王拦了下来。
“莫雨侄女别急,这老东西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不敢怎么样的。”
苏老爹清楚老对头的尿性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示意女儿不要冲动。
银钗自薛无为去了水中亭后便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心急如焚地在原地跺了跺脚,月牙儿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薛哥哥,你一定要没事啊!”
“竖子,为何口出妄言,辱我李家门第!”果然,如苏老爹和齐王所料,看似已经失去理智的李御查在离薛无为丈余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持剑指着薛无为,目眦欲裂地喊道。
李文举看了父亲一眼,伸手将剑拦下,面色阴沉地朝薛无为说道:
“李某本是好意却被薛公子如此中伤,倒是不得不对此事起了些疑心,莫非薛公子真是被这传闻说中了痛处,气急之下报复李某吧?若非如此的话还请薛公子给在下一个解释,不然家父的剑恐怕也不肯罢休!”
薛无为嘲讽一笑,说道:“哦?今日早些时候给你的解释还不够吗?”
李文举本就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人,此时见事情正往意料之外发展,又听薛无为提起痛处,当即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做戏,眼中恨意流露,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
“好一副尖牙利嘴!不过你真当在场的诸位是三岁小孩吗?会光凭你的一番毫无凭据的话语就相信你与宁清卿没有苟且之事吗,真是太天真了!”
众人皱了皱眉,暗道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些,但确实很有道理——安知薛无为是不是见事情败露而故作坦然呢。
“呵呵……”薛无为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李文举:“你不觉得你编造的故事很弱智吗?弱智得我不需要解释他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