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旻招了招手，难得地让二皇子附耳恭听。
只见二皇子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几乎要瞪成了一副铜铃，等陈水旻把话说完时他已经呆成了木鸡，嘴里不停地呢喃：“磨镜……磨镜……这怎么可能……”
陈水旻苦笑着说道：“宇文兄啊，平时你还看不到玉姑娘只亲近柳阁主和无霞公主吗？今日她又抱回一个女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磨镜的出处，想来薛无为脑中的百度也是查得明白的。
二皇子越想脸色越白，摇摇晃晃地走回了酒桌，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杯又一杯，喝着喝着竟埋头痛哭起来。
周围的勾栏客都奇怪地看着二皇子，以前不管玉姑娘怎么治弄他，都没见他这么哭过啊，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玉姑娘要嫁人了？
几个说得上话的大家公子走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导着，却全然不知道他在伤心什么。
其中一位玉树临风的兄台说道：“女人如镜子，照（找）不成就算了，大不了换一个，二皇子又何必如此自弃。”说罢，还扇了扇扇子，颇有看破红尘的模样。
“啊！”还在哭着的二皇子受了刺激，大叫一声，一下子从桌上弹起，二话不说拎住这人的衣襟挥着拳头就要打，众人惊诧之余连忙出手拉住，一时间露天院子闹得乱哄哄的。
被挤开陈水旻刚要加入劝架大军，不经意间就看见柳玉正俏脸含煞，眼神冰冷地站在二楼台阁之上望着他们。
陈水旻是深知二皇子被毒打后的惨状的，当下心中一惊，硬是顶着众人的巴掌钻到了二皇子身旁，使劲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二皇子转过头来，脸上全是怒气，还未说话就看到陈水旻朝他疯狂地递着眼色，当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骇得他立刻下意识地松开了揪着那位倒霉公子的手，如鹌鹑一般缩起了脖子，双手老老实实地贴在身侧，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得一愣，抬起头来随他之前的视线望过去，顿时也如二皇子一般噤声下来。
这倒不是柳玉太凶的缘故，而是她天生就有这种令众人下意识服从的气质，所以一个眼神就结束了这场闹剧。
见得柳玉又走回屋去，众人却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了，而是悄咪咪地回到了各自的桌上，用眼神代替着“兄台，我先干为敬”的话语，暂时没有歌舞的天井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柳媚音闭着双眼，双手手抵在盘坐在床上的大小姐光洁的玉背上，缓缓地将自己的内气输入她的体内，疏通着堵塞的穴道。
柳玉等了许久，见师父将手收了回去，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柳媚音睁开美目，其中的秋水剧烈波动着，不但没有回答柳玉的话，反而突兀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我国宗的嫡系功法，而且竟练到了与玉儿不相上下的程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宗核心功法乃是国宗最高机密，从未流传出去，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的女子习得，还修炼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身为国宗宗主的柳媚音怎能不惊。
难道，宗内有鬼？
柳媚音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心境，面色凝重地看向一旁没有听清她喃语的柳玉：“玉儿，这女子是什么人？”
柳玉虽然心中虽然不解，却也没有问师父所为何事，大致地说了说她听无霞公主提起的大小姐的事。
苏州……苏刺史之女……薛无为的师姐……
“玉儿，她师父是谁？”
“玉儿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