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荒唐之人越是容易讨好。
却说刘辨听罢刘宏与张让之计划,暗笑父亲无稽之余,脑中也灵光一闪:欲博得一人之欢心,最简单的莫过于投其所好。
想起在两千年后的世界里,小学生们经常做的一类似恶作剧,便是将青蛙、蛤蟆偷偷放入女孩子的文具盒中。
思及此,刘辨便道:“父皇,以儿臣之见,如此玩法还不足以尽兴。”
“哦?莫非辩儿更有良策?”刘宏倒提起了兴趣。
“与蟾蜍同为五毒者,还有蛇、蝎、蜈蚣及蝎虎,独用一蟾蜍岂不单调?”刘辨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恶趣味来。
“辩儿之意……此法更妙,哈哈!阿父,还不速去吩咐人手捕捉?”刘辨此方倒真大合刘宏心意,赶紧吩咐张让办理。
不愧是父代子传,儿子比老子更会玩。张让听了刘辨的建议,亦觉自愧不如,正待下去吩咐,却被刘辨喊住。
“张常侍且慢,只可捕捉毒性轻微者,否则,若闹出乱子来,岂不又叫那帮老臣诟病。”后半句却是对着刘宏的。
“辩儿所言甚是,那帮老臣本就与朕处处刁难,此次不可过火,尽兴即可。”刘宏是越看刘辨越觉得顺眼,靠!这才是我的儿子啊,真贴心!
且将张让下去吩咐人手不提,刘辨见刘宏高兴,便继续言道:“虽然不合祖制,但明日之盛况,儿臣恳请父皇允许我于一旁瞻仰。”
“呵呵!辩儿欲往德阳殿一观?此事易尔,明日可随朕身边,一起朝议。”刘宏倒是毫不计较是否合乎祖制,同意得十分爽快。
“父皇,其实儿臣今日还有一事相求。”既已讨得父皇欢心,刘辨也开始说起正事。
“辩儿还有何事?”
“儿臣已近束发之龄,久居宫中,多有不便,故请父皇于城中起一座宅院,以供儿臣出宫居住。”
听了刘辨的话,好色成性的刘宏亦觉大有道理,这宫中尽皆女子和阉人,的确不能再叫这小子居于宫中。遂言道:“辩儿所言有理,此事朕会吩咐人抓紧办理。”
“谢父皇!”刘辨赶紧谢恩,只要能出宫,以后便是虎入深山、龙跃大海,天高任我翱翔!
“往后再有奇思妙想,须速说与朕听。”刘宏很满意刘辨今日之表现,不禁对刘辨有了一份期待。
晚间,刘宏还特意留刘辨一起用膳,之后便助刘宏将食盒及五毒准备妥当,才回宫歇息不提。
第二日,辰时过半。刘辨随刘宏銮驾而行,缓缓前往德阳殿。
辰时又叫做食时,顾名思义,食时就是古人“朝食”(吃早饭)之时,即现在的七到九点。要说往日,刘宏绝不会起这么早,朝议也是很少召开,实在是因为今日刘宏对食盒之事饱含期待,故而破天荒的起了个早。
说起这洛阳南宫,刘辨以前也未曾来过。毕竟南宫乃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之所,刘辨年幼,自是无有机会近来一观。德阳殿乃是南宫正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南北宽七丈,东西长三十七点四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亦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可见德阳殿之高大宏伟。
进入殿内,只见百官早已到齐,山呼朝贺毕,众人安坐。刘辨自跪坐于刘宏身侧,开始打量殿内百官,武官在左,文官居右,当然从刘辨的角度看来,则是武官在右,文官居左。满朝公卿却只识得何进与何苗二人,或许还有几个应该认识的,但“十数年”未见,已然忘却。何进自居武官之首,文官之首虽面容陌生,但想必便是那新任的太尉张延。众人都于殿外便卸下了佩剑,脱下了靴子。
看着那一双双发黄的包脚布,刘辨似乎闻到了一阵脚臭味,不禁又恶意的想到:额,这个进殿脱鞋的规矩可不好,我登基后得改改。
众人中多有不识刘辨者,见一*童立于刘宏身边,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有识得刘辨的,便出班道:“陛下,皇子辩年幼,列席朝议,恐于祖制不符。”
靠!老顽固!什么祖制不祖制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刘宏在这一点上倒完全没有思想包袱,随口乱言道:“非也,如今大汉正值多事之秋,朕携皇子参加朝议,乃是欲令其早日成长,好替朕分忧。”
说得好,父皇口才其实也不差,刘辨暗暗为刘宏喝彩。
那老臣还欲再言,刘宏摆摆手,道:“且休谈他事,今日举行朝议,盖因众卿近日多有劳累,朕欲赏赐卿等。昨日于番邦贡上一糕点,酥香可口,朕欲与众卿分享。”
百官更觉诧异,刘宏贪财吝啬是出了名的,今日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有这等好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头脑灵光的官员已经开始暗暗警惕。
刘宏正要示意张让分发食盒,刘辨贴近刘宏耳边说道:“父皇,须叫众人一齐打开食盒,不然有人先开了食盒,其他人便不会上当了。”却是刘辨猜到肯定有聪明人持观望态度,要见其他人无事才敢揭开食盒。
“言之有理!”刘宏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了,赶紧挥手令内侍们下发食盒。同时向百官言道:“先拿到者且莫率先揭开食盒,待众卿一齐品尝。”
这一招却是绝了那些聪明人的后招,皇帝要你打开的时候你敢不开啊。
很快分发完毕,刘宏已经快忍不住笑了,**早就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来,言道:“众卿且听我喊到三,再齐齐揭开食盒,一——二——三!”这个“三”字已经是笑得走声了。
百官无奈,只得齐齐揭开食盒——
“哇!”
“哎哟,我的妈呀!”
“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