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鲍恢策马至于偆身旁,举戟正要刺下。().
同时两声“狗贼安敢!”传来,一声出自刘辨,另一声却是从鲍恢军后方传来。
刘辨与鲍恢皆朝发声处望去,只见五百骑兵冲入鲍恢军中,当先一人剑眉英目,手执长枪,正是张颌。
张颌策马突入阵中,直取鲍恢,鲍恢策马相迎,持戟刺张颌面门,张颌俯身躲过,旋即捻住长枪,往鲍恢腹间一捅。鲍恢遂栽于马下,余众皆散。
刘辨赶紧下马,走近于偆身边,俯身搂起于偆脖子,痛惜道:“于偆……”
于偆挣扎着撑起脖子,笑道:“殿下无恙,偆便……偆便安心了……”言罢已经气绝。
众人皆哀戚不已,刘辨更是放声大哭。
刘辨又痛苦又感动,一直以来都对宦官心怀芥蒂,对高俅等人是既用且防,如今看于偆舍生忘死的保护自己,足见其忠义之心,心中愧疚不已。
少时,张颌扶起刘辨,安慰一番,二人又互叙局势,张颌遂分出军士联络高俅、曹操等,令其于河南王府中集he。自己则带上于偆尸首,护住刘辨往河南王府奔走。
行至半路,又遇到卢植、皇甫嵩、朱儁等率大臣家兵前来接应,众人自是一阵唏嘘,随即一同赶往王府。
临近王府,却见何进士兵已攻入府中,张颌等急策马冲进府内。
此时,在王府中,刘辨的士兵已经被压缩在正厅门前。高览、于禁、乐进三人皆已成血人,连文弱的荀彧也持剑在手,身上带伤。四人麾下兵马已死伤大半,只余数百人尤在奋力拼斗。
吴匡眼看即将拿下王府,猖狂的笑道:“哈哈!我看尔等倒颇有武勇,何不投效大将军,必得重用!”
吴匡还未笑完,只觉背心一痛,瘫倒于马上,众人回头往府门望去,皇甫嵩正持弓在手。
皇甫嵩曰:“逆贼,还不弃械投降!”
张章见刘辨兵多,知不能敌,遂率兵马逃去,张颌等率众掩杀一阵,方收兵回府。
吴匡因受伤未能逃走,被高览生擒,刘辨上前一剑将其斩杀。又吩咐下人收拾残局,安排军医医治伤者,众人都略作休息。
少时,便见高俅与曹操等人率领人马来到王府,只见曹操等俱都灰头土脸,衣甲破烂,知其必经恶战。
果然,只见曹操单膝跪下,对刘辨道:“末将等无能,未能完全控制城防。”
“怎么回事?赵校尉、鲍校尉何在?”刘辨问道。
“末将等领兵接管城防,谁知那城门校尉伍琼早有准备,城门处早已伏下兵马,全赖众将士死战,方能夺下北门与东门,如今赵校尉正安排兵马防守两门,鲍校尉正领军夺占西门,鲍校尉之弟鲍忠则领兵攻打南门去了。操知殿下身边兵少,故而急赶过来。”
刘辨赶紧扶起曹操,曹操站起,又对刘辨道:“殿下,如今我等已经集he兵马,这便进宫斩杀阉党吧!”曹操已于高俅处得知阉党劫持太后、皇后之事,只是却还不知道刘宏已经驾崩。
只见刘辨忽然大哭,曹操赶紧劝道:“殿下不必担忧,张让等劫持太后等人,乃是欲令我等投鼠忌器,其必不敢加害。只需我等立即进宫,尽诛阉竖,太后、皇后等自能得救。”
此时,除刘辨、苟且和已经牺牲的于偆外,余人都还不知道刘宏已经遇害之事。刘辨闻得曹操之言竟哭的愈发伤心了。一直因为太子英明,众人却忽略了他的年龄,此时见他哭得伤心,方才悟到,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遭遇这番大变,岂能不伤心断肠。卢植不忍,走上前把刘辨揽于怀中,安慰道:“殿下,不要哭泣,我等这便领兵杀入宫中,营救太后和皇后。”
刘辨在卢植怀中哭道:“我非担忧祖母与母后,我哭父皇啊!”
苟且这时也哭道:“天子已被张让等毒害,此时还秘不发丧,只恐……只恐还有阴谋。”
众人皆大惊,卢植、皇甫嵩等人也俱大哭,曹操咬牙道:“阉竖安敢如此!”
待众人哭声渐息,曹操又道:“殿下,天子既去,更应早正君位。”言罢双膝跪下,又道:“请殿下承继大统!”
卢植亦道:“孟德言之有理,请殿下承继大统!”言罢放下刘辨,走入阶下,与曹操一并跪倒。
府中众人亦皆赶紧跪下,齐呼:“请殿下承继大统!”
“尔等且先起来,天子之位,孤自是当仁不让。只是如今父皇灵柩还在被阉党亵渎,此事还须诛除宦党再说。”
众人为刘辨孝心感动,不过自此刻起,众人在举止之间已完全以天子之礼面对刘辨。
时间紧迫,待曹操等稍作休整,留下于禁、乐进率部分兵马继续守卫王府,众人率剩余兵马赶紧前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