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刘辨生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虎牢关上,董卓大惊失色,遂急召李儒、樊稠、张济等商议。().
正商议间,忽闻关下有人自称刘辨使者,正叩关求见。
董卓等大疑,吩咐召见。
只见来人中等身材,头戴灰白缁布冠,身着青色文士长衫,面容严肃,不卑不亢,正是满宠。
满宠行至正厅,并无从人引领。只见正厅门前架起一口油锅,正自沸腾不已;而廊下两侧也排起两列兵士,架起长枪阵,齐声呼号。
满宠见了阵仗,毫不畏惧,整了整衣冠,昂然而入,兵士见之,纷纷低头收起长枪。满宠行至油锅前,俯身一望,又夸张地嗅了嗅,大声道:“真香!不知董将军将以何物招待来宾啊?”
董卓等人也不禁为满宠气量慑服,不过仍无人起身相迎。
满宠坦然入内,并不施礼,昂然而立。
樊稠见满宠无礼,大喝道:“大胆,见了相国怎不行礼?”
满宠不屑地望了樊稠一眼,道:“某乃天子使臣,见某如见天子,何须反向臣下行李!”
董卓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摆了摆手,问满宠道:“刘辨差汝前来,所为何事?”
满宠道:“陛下欲释放将军义子。”
董卓直呼刘辨本名,满宠也不称董卓丞相,二人皆自行回避这个话题。
厅内诸人闻得满宠之言皆大惊,董卓更是又惊又喜,急问道:“此言当真?”
李儒毕竟谨慎多谋,穴言问道:“刘辨释放吕将军,条件是什么?”
满宠望向李儒,两名智者的目光聚在一起,已经从气势上交上了手。满宠思道:此人多有谋略,亦颇得董贼器重,今日之行济矣。
两人互相打量片刻,才各自收回目光,满宠转头望向董卓,方答道:“须董将军以帝都相换!”
董卓闻言大怒,拍案而起,董军将领亦都拔剑而起,怒视满宠。
满宠丝毫不惧,反而抬头挺胸而立。
董卓愈怒,喝道:“竖子,汝以为厅外油鼎乃为何人所设?”
满宠答道:“人言董仲颖任侠好义,不想今日一见,其胆如鼠,竟惧我一儒生!”
董卓更怒:“老夫岂惧尔一匹夫!”
满宠道:“既然不惧,为何厅外架起油鼎,还伏下那许多兵士?”
董卓不答,满宠又道:“某本以为董仲颖也算胸怀大志,”又望向李儒,“帐下亦多有俊杰,不想今日观之,竟都是些目光短浅之人,既如此,某也不望生也!”言罢就往油鼎上扑去。
李儒赶紧令兵士制止,又急对董卓言道:“主公!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言罢,又附在董卓耳边私语几句。
董卓厌烦的看了满宠一眼,道:“非看文优面上,今日必将汝烹杀!尔且在偏厅歇息,容我等商议之后,再作处置。”
满宠遂退。
董卓问李儒道:“匹夫无礼太甚,某实欲杀之,文优何故相阻?”
李儒不答,反问董卓道:“主公以为,以如今之势,洛阳能安守否?”
董卓沉默不语,李儒又道:“如今吕布被擒,大军士气被挫,关外联军势大,若不早思良策,只恐我等皆为刘辨所擒也!”
董卓叹息道:“怎知那刘辨小儿如此骁勇,竟然连吕布也不是他的对手!既如此,文优可有良策教我?”
李儒道:“岳父可曾听闻今日乡间广传之童谣?”
董卓道:“不曾。”
李儒道:“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我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天子协于长安,以应童谣。天运合回,岳父若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闻言仍是忧虑,道:“今联军势大,即便老夫迁出洛阳,逃至长安,那刘辨小儿穷追不舍,老夫莫非还要再往凉州逃窜不成?”
李儒闻言一笑,道:“岳父不必忧虑,依某之见,岳父只要迁出洛阳,关外联军必会解散!”
董卓急问道:“噢?文优为何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