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是个典型的暴发户,很喜欢讲排场,尽管是在败退途中,仍然旌旗招展,鼓乐不停。()李儒比较有文化,将败退称之为战略转移,深得董卓之心。
这日,已将近洛阳。董卓的心已经骚动起来,他对皇宫的众妃嫔是思慕已久,早就急不可耐,所以在车驾上是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安生的呆着。驾车的将领不时的偷看一眼董卓,只见董卓早就双眼迷离,满脸的急色相,将领不禁苦闷的想到:主公啊,你不知道这驾车是个技术活吗?你再这么动来动去的,我可怎么操车啊?您要是摔下去了,还不得活刮了我呀!
吕布也发现了董卓的异状,赶紧策马来到车驾旁,关心的问道:“父亲,为何翻来覆去的,可是身体抱恙?”
董卓还未回答,吕布却又看见董卓嘴角挂了老长的哈喇子,大声喊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要说吕布也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还没有不堪到董卓这种程度,因此没闹明白董卓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卓赶紧擦掉口水,尴尬的说道:“额……老夫无恙,奉先不必担忧。”
可是吕布又一次面露惊讶,着急的问道:“父亲,怎的流鼻血了?”又赶紧朝队伍中喊道:“医官何在?”
折腾了半天,吕布才总算明白董卓身体没事,健康得很。董卓赶紧找个理由把吕布支走,又唤来李儒,问道:“文优啊,待会进入洛阳,我等能不能多住几日再走啊?”
李儒久在董卓身边,那还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劝道:“主公,兵贵神速啊,待到长安之后,可立即重修西都皇宫,岳父又何必急于一时啊?”
董卓不耐道:“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待修好皇宫,已耗去不少时日了。”
李儒道:“长安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主公不妨安心等待。”说完见董卓的不满没有得到丝毫好转,遂又言道:“其实,儒已备好大车,其间置有席枕,保教主公舒心。
董卓闻言方转喜,猥琐的笑道:“文优真知我心也!”
忽然一股强风,竟将中军大旗刮断。董卓大惊,斩了掌旗官,又问李儒道:“此乃何兆?”
李儒未答,先问兵士道:“风从何方而来?”
兵士答道:“风自西方来。”
李儒掐指一算,大惊道:“西方乃主公之根本,若雍凉有失,我等无家可归矣。而樊稠已去多日,未见音信,恐洛阳有变,主公请疾行。”
董卓大慌,遂催促兵马,加紧行军。
行至半路,遇得几员败兵,方知董旻已死,樊稠已降。
董卓呕出一口鲜血,大叫道:“天亡我也!”
众人赶紧安抚,李儒道:“洛阳兵马必定不多,我等有数十万大军,可趁洛阳新下,敌军立足未稳,而刘辨尚未追赶之际,以雷霆之势击之!”
吕布亦道:“父亲勿忧,请与我一支人马,孩儿这就去夺回洛阳。”
董卓方转慰,只令大军昼夜兼程,直扑长安而去。
洛阳兵马的确不多,可是董卓倒行逆施,残虐不堪,惹得是天怒人怨,因而洛阳百姓都自发的帮助守城,男的登上城头,女的则帮忙准备伙食,老弱妇孺也帮着运送守城所需的檑木滚石。
牛正是北军的一员步弓手,何进造逆时,他随大军一起攻打皇宫。当他知道对手是太子刘辨时,他生不出半分战意,想要逃走吧,却有督战的将士斩杀逃兵,无奈之下,他只得混迹在大军之中,出工不出力。运气很好,他活了下来,当他以为从此以后可以效忠新天子的时候,董卓来了,天子仓皇逃走,无奈之下,他又被董卓收编。
华雄被杀后,董卓去了虎牢关,因为瞧不起北军的战力,他带走的大多是西凉兵。
“也好”,在得知与董卓交战的正是天子的人马时,牛正暗道庆幸,幸亏没有去虎牢关呢,在见过天子大军的战斗力之后,牛正知道,去了也是送死,而更重要的是,从小接受忠君教育的他,实在是不想与天子为敌。
西凉军在洛阳烧杀抢掠,横行无忌,北军将士多为河南郡人,算得上是本地人,本就瞧不起西凉那些莽夫,现在居然被他们骑在头上,还要看着他们用屠刀杀虐自己的相亲,抢夺相亲的财物,强(奸)相亲的女眷,那些受害者更有很多是北军将士的亲人,北军将士自然不甘,于是发生了很多冲突。可是最终,敢于反抗西凉军的人,最后全都被杀死了。
南、北军对西凉兵的反抗完全就是以卵击石。所以,渐渐地,大家都麻木了,看到西凉兵为祸乡里时,大家变得无动于衷。
牛正算得上是有血性的人,那日他的妹妹被几个西凉兵调戏,他和几个要好的战友端起兵器就跟西凉兵玩命,双方正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天子的军队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洛阳城外,而城中的公卿也召集家兵举事,西凉兵顿时大乱,牛正等人趁机杀死那几个调戏妹妹的西凉杂碎,毅然加入到公卿家兵的队伍中。
终于得偿所愿了呢,我是大汉的军人,自然应该为天子效命,牛正如是想到。
看了看城下密密麻麻的董卓大军,又望了望身后的“袍泽”,牛正丝毫不惧。
蔡邕府中,一处少女的闺房中,传出赵雨的声音:“姐姐,雨儿去了。”
紧跟着,又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妹妹,多加小心。”声音直如喜鹊晨唱、黄莺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