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从鹿城往北，大队兵马攻击武关，可是三个团扼守武关，胡人两万兵马轮番攻击却是一筹莫展。</p>
火枪的射程在崎岖的山道上，作用愈发的明显，守军在武关的城上从容的装弹射击，清兵虽然众多，却无法展开，反而是被火枪打死许多，掉落山崖摔死许多。</p>
武关告急的文书和南阳被围攻的文书传递到万军这里时，万军正在淅川北上的路上。</p>
淅川往北通往鹿城的必经之路上，一杆高高的五星龙旗。</p>
万军带着一队骑兵在三省客栈前停下，当初在这里，华夏军第一次进入淅川，不过万军的心情却不似当时，心急如焚的进了客栈，郑际明已经带人在客栈之中守候多时。</p>
胡人突然攻击商州，局势乱成一锅粥，郑际明和万军到这个客栈，只因为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p>
万军进了客栈便问，“尸体在何处？”</p>
郑际明右手虚抬，引着万军上了二楼，三具尸体陈列在一间屋内。</p>
郑际明道，“已经基本确定，这三个都是我们的细作。”</p>
郑际明指着最右边的一具尸体道，“这个身份已经识别，代号马蹄。”</p>
身旁的一个士兵俯下身，抬起尸体的左臂，万军看到那里刻着两个字，“天贝”。</p>
士兵道，“这个人的右手指甲里有皮肤，看字的痕迹应该是临死前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臂划下的。”</p>
万军好奇道，“天贝？”</p>
郑际明道，“不是天贝，是天命，这件事关系重大，胡人突然攻打鹿城县就是为了抢夺天命。”</p>
万军好奇道，“抢夺天命，天命是什么东西？”</p>
郑际明道，“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只知道胡人要把抢夺的天命运回盛京。”</p>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万军道，“自古以来王朝覆灭皆言失去天命，可是天命从来没有说在某个地方，还能抢夺运走的。”</p>
郑际明也是满脸疑惑道，“确实如此啊，我一直以为天命都是玄之又玄不可捉摸的事物，谁能知道胡人竟然派兵抢夺，如果不是我们的人用命带出情报，我是死活不会相信这种事。”</p>
万军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胡人抢的天命现在何处？”</p>
郑际明道，“大概已经运到卢氏县了。”</p>
万军道，“看来胡人打南阳和鹿城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抢夺天命，不管天命是什么，绝对不能让胡人得逞。”</p>
万军留下一路兵马配合田超群往北收复鹿城县，阻绝进攻武关的清兵，自己带着大队兵马往东北方向出淅川。</p>
半路上有士兵追来，送上一封急件，竟然是章胜的亲笔信，内容与郑际明所说相似，不过却是更奇怪，章胜直言胡人抢走了万军的天命，已经在运往洛阳，要尽快派兵追回。</p>
万军愈发疑惑，如果郑际明一方说辞，还有可能是误传，章胜信中如此说，这就有点奇怪了。</p>
鹿城、南阳和洛阳三地的位置就是一个等边三角形，鹿城和南阳在下，洛阳在上。</p>
最好的办法就是追上清兵，亲眼看看这个天命究竟是什么东西。</p>
第二日万军赶到西峡县时，清军重兵撤往洛阳，沿着南召栾川一线防御。</p>
南阳城的围攻解除，陈新民和常建的大兵直插南召，和清兵撞在一起，大概是章胜的消息传到，陈新民等人为了追回天命，进攻十分急切。</p>
不过万军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鹿城方向田超群的消息传到，章小妍死了。</p>
鹿城县的城墙残破不堪，五里铺的沿河铺子全被焚烧一空，去年</p>
才开耕的田野被人马践踏的一片混乱。</p>
万军放眼望去，这个地方无比陌生，两年的发展一朝就变得面目全非。</p>
面目全非的，还有眼前的少女。</p>
章小妍嘴巴和眼睛紧闭，如玉一般的脖颈上，刻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p>
自去岁一别，章小妍无时无刻不再盼着和万军的重逢，只是此时万军站在身侧，她却双眼紧闭，再也没有看上一眼。</p>
万军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开了，撕裂一般的疼，自己一直是用外来者的眼光看这个世界，怎么这个世界忽然之间也有了爱恨离别，让人心碎，让人心疼。</p>
“小妍啊！”</p>
万军伸手抚摸着章小妍的脸，她的身体经了人事，已经愈发的显得标致。</p>
只是谁能想到，如花似玉的少女，忽然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所有的美好都定格了，只剩下腐败。</p>
出水芙蓉，入土为安！</p>
她的身旁，是长乐的尸体，跌落山崖的冲击，让长乐的身体残破扭曲，胸口还插着几支羽箭，显然是山崖上的人担心她万一幸存。</p>
万军的心中愤怒悲痛交织，眼中有什么东西要绝地而出。</p>
他握住章小妍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万军终于忍不住，一滴眼泪落在衣襟上。</p>
旁边的田超群不安的道，“金钟山的李自成墓被掘了，在寺中守灵的李高氏也被人杀了。”</p>
万军终于冷静下来，最后看了一眼章小妍，“把她葬在西宫崖上吧！”</p>
田超群挥了挥手，几个士兵连忙走上前，推着装着少女遗体的车走开。</p>
万军望着士兵推着少女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时回过身，“李自成被掘墓，高氏皇后被杀这事速速传给李过、高一功、刘体纯等人，顺军降兵一定会与胡人不死不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