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乔凤山,第一次见面时一副财大气粗的嘴脸,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谁知通过半年多的交往,赵子成发现他为人爽直、讲义气,是个可交的汉子。更何况他这次中了自己的圈套,稀里糊涂地就出一半的货物,让自己狠狠地发了一笔。要是真凭自己先前的实力,恐怕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赚不了。
知恩得图报,做人要厚道嘛!
“大哥,你们是同行,多少对周掌柜了解一些。他现在什么情况都跟兄弟说说,咱们也解解闷。”刚才说起庆丰楼更名异姓的事儿,赵子成心里猛然一动:机会,机会来了。咱不能可着一个人骗,当初一心想在京城立足,阴错阳差的找上了姓乔的,谁让他家大业大目中无人呢?至于这姓周的,黑心烂肺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设计夺他的地产上顺天意、下合民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马行街,那可是京城最繁华的路段,无论白天黑夜总是游客如织、摩肩接踵的,去晚了还挤不进去那。在那里开酒楼,俺的天哎,钱还不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哗哗的!
“同行是同行,同行还是冤家。乔某和他接触不多,知道的也是耳闻。”乔凤山喝了口茶,说道,“听说现在周掌柜在户部关押着,马上就要定罪了。按大宋刑律,至少判个流放。”话到此处,乔凤山仍在暗自庆幸。
“总想一夜暴富,心太黑,事做得太缺德,报应啊!”赵子成低头沉思片刻,接着问道,“这次他得赔多少钱?”
“他收购我的货物总共花了二百万两,据说还有一百多万两是借的。”乔凤山仔细算着,“他以平常价的两倍买的货,价钱一跌,他立时就得赔一半。要是这样还算好的,更倒霉的是卖出的钱和没卖出去的货物全被户部没收,他现在不仅是穷光蛋一个,而且一屁股两肋债。据说现在债主们天天堵在樊义楼门口要钱,闹得酒楼的生意都快黄了。”
“还有什么消息?”赵子成刨根问底,想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听说周掌柜一入狱,家里就闹翻了天。大老婆哭二老婆闹的,那惨劲儿就别提了。”乔凤山叹了口气。
“他也值得同情?放着正经生意不做,非要挣那昧心钱,国难财也是好发的?”赵子成嘿嘿一笑,“如果不是小弟上下周旋,恐怕咱们都要遭殃。”他顺嘴唬了乔凤山一句,就是让他再欠自己一个人情。
果然,乔凤山又起身施礼,连声说着感激的话。
赵子成紧忙起身拦阻,笑道:“再说这些客套话你我兄弟之间就生疏了。”
“是,是。”乔凤山大胖脸上堆满笑意,低低说道,“树倒猢狲散。昨夜还听说周家的几个小妾偷偷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跟人跑啦!周掌柜的大老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夜把娘家人叫来商议。”
“商议什么?”赵子成紧紧追问。
“具体说什么外人就不清楚了,但猜着应该是变卖家产还债的事儿。”
“变卖家产?”赵子成陡然兴趣大增,“怎么个卖法,咱们能不能抢先下手,把樊义楼盘过来。”
“哦,原来兄弟也有这个想法?”
“大哥打探了这么多详情,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乔凤山仰面大笑,“那可是块肥肉,谁不惦记?”
“惦记是惦记,可有这实力的人不多啊!”
“京城多得是富豪,怎么能说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