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神州陆沉,河山破碎,多少妇孺号淘而离散,无数家园分崩而破碎,我们又如何能期望与故友们一起相伴到老呢?”鄂朱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英儿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祖父已经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他转身离去的一瞬间,宋君鸿恍惚发现这个铁塔般的老人终于有了一丝似如无奈的疲态。
第二天,晨鸡刚刚叫了头一响、天色也才蒙蒙亮时,宋君鸿便依稀听到几声马嘶声,看来是鄂朱山已经把马车给领回来了。等一会儿英儿跑来,把他从捆绑了一夜的柱子上解开,再推搡到门前时,鄂朱山已经把各种必用物品和重要行李打包完毕,作两三个箱包,正急急地往上搬运。
“嚯,想不到你们一个开铁匠铺的也能赚到这么多钱,怕是做土匪也不过如此吧?”宋君鸿瞅着眼前的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不阴不阳地说道。
英儿听到这话不禁有点怒目相向,刚欲张嘴回驳,却让鄂朱山给拦住了。他听得出来宋君鸿这是在明着骂他们呢,但却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口舌。
试想:见面就打人,还捎带着绑架的,这可不正是土匪才有的作风吗?
那英儿倒底还是脸皮薄,听了宋君鸿的讥讽后又羞又怒,面上已经火辣辣的发热。但鄂朱山却是不疼不痒,脸上也不见个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个大箱子不是装行李的。”
“哦?”不装行李装什么?宋君鸿正一迟疑间,鄂朱山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拎起他,一只手已经掀开了箱盖子:“这是装你的!”
听了这话宋君鸿大惊不已,“唉,我说你们怎么可以......”他话还没说到一半,鄂朱山已经“啪”的一起把他扔到了箱子里,紧接着大手帕子再次把他的嘴堵上,然后箱子盖“咣”的一下子就给盖上了。
宋君鸿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尚自惶恐时,便听到“哗啦”、“卡哒”等几声金属脆响,箱子居然又锁上了!
接下来,宋君鸿只能恍惚感觉到自己让人抬到一个什么地方上,又听到鄂朱山几声挥鞭吆喝声、马鸣声、车轮辗地声依次逐渐响起,似乎是鄂朱山祖孙已经押运着自己开始慢慢出行了。
接下来他们要去往何方?而自己又将被裹胁着到什么地步?前途是凶是吉?一切都是难测之数,巨大的疑惑感和恐惧感开始慢慢爬上宋君鸿的心头。
但偏偏你还不能逃离、挣扎,甚至连叫喊一下都做不到。那感觉,就像你被人扔到一个正在灌水的大坑中,你什么都做不了,挣扎不脱,但偏偏还意识清醒着,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夺命的大水慢慢漫过你的颈、口、鼻、眼,直至最后没顶,夺去你的生命。
你无能为力!只能痛苦而惊恐的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这时,人的恐惧往往便会无限的被放大,他甚至想到:这鄂朱山祖孙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也不可能一路上这么永远的带着自己,说不定他们就会在某段路上因为嫌麻烦而将自己一刀杀掉,然后随便扔到哪个路边的草坑里了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