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你自以为很懂我么!你”
普克希说到一半的话却又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那就是失态中的失态。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是什么么?”
我见普克希沉默下来继续问到。
“什么,你说说看。”
她没有看向我,只是在一旁低着头回答着。
“一个不成熟又正义感溢出的小女孩。”
我语气肯定的说出了我对她现在的看法,那种轻易的自我怀疑,那种略带幻想的正义感,那简直就是一个孩子。
噗嗤
普克希听了我的话后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的笑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略有些尴尬,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说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是孩子,这样的场面无论谁都会感到违和吧。
虽然这样很不合适,但是我仍然需要说出来,一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二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我需要为自己创造抉择,想做,想去改变什么,想去创造影响,这也许是我对以前的自己的补偿吧。
“笑什么,我可是极其认真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的,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太合适,但是这可真的是我的真心话。”
我摆出认真的态度,希望她能够重视我的心情。
“嗯,我知道,那我就听听你的解释,看看你是从那里看出我是一个那样的小女孩的。”
普克希的心情缓解了不少,最起码不会一直拘泥于刚才的事了。
“为了一点点过失就是陷入自责的循环,为了得到他人的原谅就会牺牲自我,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就会变得一味付出,这难道不是不成熟不理性的证明么?”
我开始拿出她想要听的证据,但是这却有点像是在数落她。
“你”
听了我的话后,普克希惊讶的看着我,看她的表现我就知道那是她真正的自己,而且这种表现也可以添加在上面的理由里了。
“是的,我知道真正的你。”
我肯定的回答着普克希,她的那种内心,有一部分有些像我原来的一个同事,隐藏的依赖型和讨好型。
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一旦遭遇了挫折或是他人的不信任不理解或者是自我怀疑,那么她一定会通过竭尽自己全力的办法解决掉这些困难。
不过那些解决的方法大都是出卖自我,因为她依赖着周围的气氛,她害怕自己落单,所以为了解决,她可以充当那个付出一切的人,通过给予的方式来索取信任与友情。
不过她们两个也许还有着那么一点不同,那就是她们两个的信念不同,一个是溢出的正义感,而另一个则是对理解的饥渴。
“拥有正义感确实是好事,不过什么东西拥有过多了就会变成一种累赘,你不只是在自责刚才的所作所为,你也在抱怨着佛奥里斯家的撤诉,你认为那是对你的戏弄,对你的正义的戏弄,由于他们的撤诉让你执行了不立足于正义的行为,所以除了自责以外,你也在隐约的记恨着,不过你将那种记恨融入了自责,因为正义的你不允许自己记恨别人,这加重了你对自己的怀疑。”
我继续说到她想要的理由,这完全是我的主观臆测。
“别再说了。”
普克希制止了席梦,然后向后退了两步,转身靠在墙上喘着气,她的脑中不断的回想起那些话语,是对的,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的无数次否定的否定后,她累了,席梦那家伙说的都是对的,那是真实的她,一点也没错。
“虽然你是这样的你,但是你所执行的从本质上来看不也是合格的正义么?所以我没有在反对你的合理正义,能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因为你不知道内情罢了,你并没有错,也没有被戏弄,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信息差错,是日常生活中必然经历的小事,所以不要再那样因为溢出的正义感而逼迫自己了,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无论你相不相信勾结,它都存在,无论你溢出的正义感让自己以为自己是多么正确,它都不对。”
我看到普克希的反应后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打开了她的内心,现在的我需要做的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她对正义的看法,那种溢出的正义无论在这个世界或是那个世界中,都是不被认可的,也不允许出现的。
“小事么,这在你看来就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么。”
普克希默念着,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好,转身离开?她有些不甘,她想听完席梦所说的一切,继续听下去?她却也害怕自己会从内到外的否定自己的信念。
“是啊,是那样,不过那不是对你的信念的轻蔑,也不是对它的完全否定,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情况下要变得轻松起来,不被他人和自己所束缚。”
我如此说到,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她认清那种溢出的正义感和讨好理解倾向。
在我的长篇大论后,普克希没有立刻回答,她静静地靠着墙站在那里,也许她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也许她已经放弃了思考。
时间就在这安静中缓缓前进着,而改变,也在悄悄的进行。
“不成熟与溢出的正义感么,也许真的和校长与你说的一样,我可能仍然是个孩子,今天可算是完全的败北了,不过也收获不少东西,你说不是吗?学弟?”
在那片寂静的沉默过后,普克希突然转身看向我说到,而她的眼神中多出的温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放下了负担的普克希真的展现出了她的学姐式的温柔,这与简所带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是一种或近或远的微柔感。
“学姐你能从那里摆脱出来就好,这样不只是我,校长和迟老师也会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你的吧。”
我对她笑了笑,这是我回答她温柔的方式。
“这么说的话,今天也不算是白来了呢,既然已经没有我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普克希看了看时间,微笑着向我挥手告别。
“那么,再见了。”
我也向她告别,告别这个像简一样不成熟的学姐,但是仔细想想她们两个确实都很年轻呢。
就在普克希想要打开医务室的门的时候,那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