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的友谊,应该还是比较单纯的那一种,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尤其是在那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决定命运的苏北,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满脑只有一根筋,那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鲤鱼要想跳龙门,这是必经之路,也是唯一可行之路!有的孩子把学习当做乐趣,而有的孩子则把学习当做一种负担,精神的枷锁拴住了人们的手脚,真是苦不堪言。
就在茹梦和史青期待那个“有意义的答案”的同时,苏醒又何尝不再寻找那些逝去的阳光!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她对自己的好,自己怎能不心知肚明?自己对她那种说不出的爱,难道她真的没有感觉吗?高考成绩出来后,录取分数公布,一直比较开朗、自信的苏醒差点到了崩溃的边缘,那时候的他,最最需要的不是鼓励,而是安慰,真正能够给予他精神寄托的,只有她!她被江苏的一所重点高校录取,而且所学的专业是比较时髦的“电子计算机专业”,这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专业。临去报到前,她匆匆地来找苏醒,和他见了一面,算是给了一些安慰,鼓励的话当然也没少说,但苏醒清楚,以后见面的机会,用“难上加难”来形容并不为过,他虽然有所期盼,但他更多的还是理性面对,她上学已一个月有余,除了一个电话和一封短信之个,似乎什么也没有了,时间上是真空,而苏醒的在感情上的落差越来越明显,他没有到了那种被毒蛇咬过后,无人发现又无人救助的境地,但他已真正感受到了呼吸的急促与吃力。
她,是一个好女孩,一个非常漂亮的混血儿美女,也是他们学校真正的校花!她和他说是同窗六年,其实真的也没那么长的时间,只是他们之间那种特有的、说不出的默契,从校长、主任,到老师、同学,哪怕就是傻子,多少也能看出一点,他们真的很般配,无可挑剔。
时光倒转,六年前的秋季,苏醒考取了市一所很不错的中学,虽然不是真正的重点,但起码也算得上是二类重点中学,那时候的他除好玩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长,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比一般的男生要帅,而且调皮捣蛋要比别人的孩子突出许多,上学不到一个月,已是学校的“知名人物”!
好动是男孩的天性,苏醒的好动有别于其他男孩,这也许就是他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有些时候可能是出于本能,并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或出什么风头。
到学校上晚自习,是学校的明文规定,大多数的时候,都有老师在教室,一是维持教室的秩序,二是帮助解答学生白天没能完全吸收、消化的难题,时间不是很长,就是两个小时,中间休息15分钟,这对一般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苏醒来讲,的确有一种煎熬的感觉,完成作业,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个时间显得特别的冗长,坐在教室里的他就象候在热锅旁边的蚂蚁!
有一天晚上,自习课照常进行,可外面的天气多少有点不如意,先打着闷雷不说,接着还肆无忌惮地下起了大雨,中间还时不时的夹着几个平时比较少见的冰雹,稍微留心的同学,都带上了雨具,可苏醒并没有先见之明,光着两只大手,背着一个干瘪的书包来上自习,他的心和外面的风、雨、雷、电一样的激动,除了激动,还有的就是骚动。终于,下课的铃声响了,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他,第一个站得最高的也是他,因为他要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去迎接夏雨的洗礼。教室的后门是封死的,要想第一时间出去,他选择了上桌子,从后排到前排,只需几步就能实现,当他从桌上跳下来时,有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让开!”苏醒推了前面那个黑影一把。
“你要干嘛?”那个黑影对着他说道。
“我要回家,我……”苏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你这么回家的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噢,是张校长啊?您还没休息?”苏醒没话找话。
“如果每个同学都像你这个样子,我还能休息吗?”张校长板着个脸。
“噢,对不起!”苏醒支唔着。
“有什么事啊?干嘛那么着急?”张校长严肃地问。
“我、我、我要上厕所!”苏醒说道。
“刚才你说着急要回家,现在又说急着上厕所,一看就不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张校长有点生气。
“走,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得好好地教育教育你!”张校长接着说道。
“别啦,校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苏醒有点害怕地说。
“没那么多废话,走吧!”张校长拽住他的胳膊。
“真的,校长,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苏醒说话时已明显地带着哀求的口吻。
“你还想下一次?真是不可思议!走吧!”张校长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没有办法的苏醒,只好跟在校长的后面向校长室走去。进去以后,校长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并让他写出一份书面检查,交给班主任,在第二天上课时,当作全班的面要做深刻的检讨,到了这个份上,苏醒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半个小时后,他从校长室走了出来,班里的其他同学基本上都走光了,外面的雨也小多了,苏醒一头扎进夜幕之中,刚走了不到二十米远,只见那棵粗壮的梧桐树下,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打着雨伞往这边张望。
“苏醒,出来啦?”声音很小,细细的、甜甜的,在这雨夜里几乎听不到。
“你是?”苏醒没想到这么晚了,路上还会有人。
“怎么?你不认识我?”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噢,是你呀?呵呵!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校花吗!”苏醒心里还在生着闷气。
“什么校花?别听他们瞎说!”那个女孩向苏醒身边走去。
“你咋到现在还没走呢?”苏醒边说边往前走。
“来呀,进来呀,下着雨呢!”她说话的同时,把手中的雨伞举向了苏醒的头顶。
“别啦,别啦,你可别让雨给淋着了!”苏醒赶紧把身体往她那儿靠了靠。
“走吧,呵呵!”她说。
“你在?”苏醒想问,又没问出口。
“等你呀,你没看天在下着雨吗?你又没带雨伞!”她笑着说。
“等我?呵呵,开玩笑吧?”苏醒有点不信。
“信不信由你,但老天可以作证!”她笑得还是那么甜。
“信、信,谢谢你!”苏醒有点感动。
女孩的身体挨着苏醒比较紧,两个人在细雨中前行。
“你真的不知道我叫什么?”那女孩有点怀疑似地看着他。
苏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