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生就让人送来了剩下的十四车手推车,都是上好的精盐,至于日后太昌盐铺怎么去卖它,那就是太昌盐铺的事,和方生关系不大。
不过方生还是让张五郎去负责和太昌盐铺之间的联络,名义上是负责精盐的贩卖,可实际上说是监视还差不多,毕竟,双方的信任都需要时间去累计。
而在缺少信任的同时,那需要就是监督了,留下张五郎的缘由倒是简单,人机灵,会看脸色,又为人实诚,如果这么一个人都不拿来锻炼一番,也总不能放手上废了。
再说了,这条商路跑不了多久,恐怕就算太昌盐铺想赚一笔暴利,可这也要保证没人看的出来,但时日久了夜长梦多,等到盐道一有所缓和,怕是这笔生意就会泡了汤。
“好好干,北京和直隶,暂时都由你负责。”方生淡淡的叮嘱了一句,一个月前还是吃不饱饭的军户的张五郎此时一跃而起,赫然成了一地主管,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和私盐搭上边的,还是‘青盐’,那都是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另一个念想,倒是也有人想过,毕竟,掌握着大明都城这么个地方,货量肯定不小,从中余下一点那银两都是惊人的。
可这些人想完就没差去甩自己的嘴巴,毕竟若不是方大哥,自己这些人恐怕十个有一多半都得饿死在登州卫庄子对面的那座小山包里。
张五郎不笨,立刻看出来方生对他的重视,好在这些人平日穷惯了,吃饱便是万事大吉,钱财反倒成了数字,更别说方生对他有大恩,自然是要表了忠心,感激流涕。
“方大哥,不知我干什么?”马户一脸眼红,不过心里还是为自家兄弟,可摆明面上,他马户不能说了好话了,若不然,那个张五郎岂不是又要得意上天,所以干脆就问起方生来。
方生微微一笑,然后才说道:“你带着三个人回登州,然后去找城里的李焦,让他多送点盐过来,至于人手,登州卫里的都上船用着。”
马户赶紧领命,虽然这事和张五郎那个比就要差上一截,但相比起来,那也是上好的差事,而且还能能回卫所里给众位兄弟带个好消息,比张五郎那厮可讨好多了。
至于让登州卫里的众人提前出来做事那也是方生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们这些人好歹经过短暂的训练,要比临时招募的自然要好用的多。
而且目前来说,济州岛上壮丁数目还算充足,再多了他也养不起,这些个军户还个个都是青壮,不能浪费了劳力,于是拿来运送盐货是再适合不过。
马户当天下午就往登州回赶,方生既然要在北京城里布置,那就自然需要可以常住的地方,再住在客栈也就不适合。
于是方生便托太昌盐铺的老掌柜寻一处适合的居所,这地方的环境隐蔽,可也不能太过冷清。
许一成虽然奇怪对方的举动,不过想想方生的身份也就释然,心里一阵盘算,到了第二天就让人送来房屋的地契,还分文未取。
“许掌柜客气了。”
方生客气的对送来地契的盐铺小厮道,让人拿了些银两打赏,小厮自然千恩万谢。
“方掌柜,掌柜的请您今晚到西城太白楼一聚,到时候东家会派人恭候。”小厮谢恩完又说了一句,这才等着方生答复。
‘东家?’
方生虽然心里有底,毕竟许掌柜的气度在那,本身就不似无良奸商,东家也应当不简单,可这如此大的生意,东家竟然只派个代表,那就只能是这个东家不只是不简单而已了。
“你家东家是?”方生问道。
“客官到了自然会知道。”小厮恭恭敬敬的道,至于他怎么会叫方生先生,这也是因为方生平时说话得体,不像是无知莽夫。
“那好,我定然会按时赴宴。”方生笑着接过请柬。
既然这个东家来头如此大,连身份都要隐瞒那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到了晚上就会知道,那方生也不用有太多的好奇心。
小厮得到满意的回复,这才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又有人过来接方生,准备的是四抬大轿,可他方生不想坐,所以要最后还是改乘了马车过后。
毕竟轿子是要人伺候的,人人平等的概念虽然方生也没多少,但那至少从小听到大,真让人抬着他走可办不到,所以还不如花些钱财雇辆马车。
到了太白楼前一停下,八抬大轿和马车的区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