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新的报纸再出刊行天下。</p>
武道界程颐、吕公着、王安石、苏轼……一个个大佬都第一时间购得报纸，此刻书房中司马光正襟危坐，摊开手中散发着油墨香的新报纸。</p>
“文学改良若干问题解决办法建议”醒目标题赫然在列，司马光连往下看：“自太祖立国，大宋表面百年无事，实则积弊重重，王相公变法求强，效果不理想，是多方面的，可有一想必是大家认同的，人才不够！所以连丈量土地这种事都完成不好。”</p>
司马光点点头，王安石变法，上层设计得很漂亮的规则，可是这些规则……，像推行经济金融。</p>
大宋中书管民、枢密管兵、三司管财所有重要数字都不能对照，他们都如此，而下面大部份都是不识字的农民，怎么可能变法不走样？</p>
而丈量土地规定是‘以东、西、南、北各一千步为一方，内按土地肥瘠分五等抽税’，可是在开封府就出问题了，因为有‘时方时止’，有山林，这些都无从着手。</p>
而‘免役法’‘市易法’‘青苗法’，样样一实施就怪问题迭出，究其原因，其实就是缺少大量相关的人才。</p>
微一感慨司马光继续观看：</p>
“我与王相公倡议‘言文一致’，即要从根子上去培养人才。”</p>
“然而科举实行已久，在新的培养、选拔人才机制没出现之前，它被证明是最好，也最恰当的。”看到这司马光脸上顿时浮起笑容。</p>
“这秦仙傲倒也不是完全脑子发烧了，也知道一直施行的科举是最恰当的。”司马光笑眯眯的目光往下移。</p>
“因此即便要改，要实行新的教育方式，要用‘白话文’替代文言。也不能一蹴而就，必须一步步来，方可不酿大错。”</p>
看到这司马光再次点头：“施行新教育方式。哪是那么容易的，这秦仙傲。不过他还算是懂事，知道不能一蹴而就，怕会酿成大错。”</p>
而后报上：</p>
“这里我总结25字诀，即‘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改进。成功推广’。”</p>
司马光眉一挑：“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他眯着往下看。</p>
“1、积极调研”</p>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读书人不要以为‘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而调查……”</p>
“2、大胆想象。”</p>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p>
“我等做事，要有天的进取，也要有地的守成。因此一方面我说祖宗之法不可违，另一方面又说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不如此不能成大事。”</p>
“然而要进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长辈总是‘欺负’晚辈，先生总是欺负学生的，老祖宗已经把容易的都玩遍了，剩下的都是硬骨头，都是深水区。”</p>
“老祖宗都杀不出的血路，我们如何啃下？”</p>
“这便不得不要求我们放开思想的羁绊，大胆去想，放开一切去想，错误没什么。若是想都不敢想，更是无法闯出路子。”</p>
……</p>
很快看完一节。司马光手指轻敲着桌子：“大胆想象么，这倒是姓秦的看家本领。他做的事想来还真是大胆得很呀。”司马光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下一行上。</p>
“3、小心论证。”</p>
“想象是可以毫无顾忌，天马行空，任意而为，然而我们终究是要做事的，这就必须让我们的想法落地，而这便要求我们得小心论证，得符合一定的事物发展规律……”</p>
一口气看完，司马光再次点头：“原来如此，想得再好，若是不着地，终究不行，王介甫就是这样，这一点秦仙傲比他强多了。”</p>
而后——</p>
“4、谨慎实施。”</p>
“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国如此，稍有错误，必然导致严重后果。因而王相公变法，司马相公等诸君反对，然而天地无时不在变法，今日之我，不是昨日之我，今日之大宋也非昨日之大宋，祖宗法只适于祖宗时。”</p>
“我们读，说穿了就一个词‘因时而变’，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才能趋吉避凶，立于不败之地。”</p>
“所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可是如何实施，怎么做？”</p>
“我的意思是先选择改革试点……”</p>
司马光呼吸顿止，改革试点在后世中国的施政政策中是很司空见惯的，可是在古代，当然古人不是没有人想到这法子，可是又有几人敢变法？即便是变法，往往也是被现实倒逼，不得不变法，而实施变法的人在这种情况，巴不得一两天，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哪里还会搞什么改革试点。</p>
更何况，整个天下看着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