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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观念转变 还是世界转变(1 / 2)

 尤只虎疑情即起,对刚才的身体反应就不敢确认,但多想得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难得的旷世天才,发明了一种别人根本想不到的法门,他心中一喜,立刻打电话到特斯拉那边去。wen.特斯拉一听电话内容,即转头对众人笑道:“小猫认为自己的周天通透了,急着向大家宣布呢。”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陈楠更是乐道:“哪有那么容易,要通周天再咋样也得九十天,这其中得拿三十天筑基呢,筑基不成,气海空空如也,拿什么去通关?这小猫又开始做梦了,年轻人嘛,定是把自己折腾得太猛,精血流动加速,误以为是通周天了,哈哈哈。倘若通周天如此简单,不如跑步跳绳吧。”

采微也笑道:“止观欲得粗心静,起码也得几十天才静得下来呢,小猫这样的年轻人,心性跳跃,不容易,不容易呢。”

厄里斯却大不以为,哂道:“哼,他前生走的路子就和你们这群老家伙不大一样,结果却比你们要厉害,到底是他错了,还是你们的方法有问题,这只怕难说得很。”

乘风和猪小弟连连点头道:“大神说得对,小猫是个怪物。”

厄里斯听人骂尤只虎是怪物,心中有气,抬脚将两人踢飞出去。

特斯拉对电话另一端笑道:“小猫,听见他们两位的看法了吧?当然,这不代表我的意见,我的看法很简单,你一边学理论,一边去尝试,就行,其他的根本不用管太多。”

尤只虎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结果。他打电话去咨询,本意中,一部分是真得在求教,另一部分也有炫耀自夸的意思,想让大家赞自己一下。出人意料的是,那几个老家伙,完全不把这当回事,直接否定。

他坐在电脑面前呆了半晌,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的一点体会,竟被人贬到一文不值,恶狠狠地骂道:“这群老鬼,太倚老卖老了,以为有点年纪了,就啥都正确啊?”但心中却颇为落寞,毕竟那进步没有被证明。

没得到鼓励,反而被打击了,信心大为受损,一时没法继续努力下去。人一灰心,精神也很快就萎靡下来,居然没几分钟就困了。

他爬上床,想放松睡个好觉。可人刚躺下没多久,在那快要入睡的模糊处,也就是我们平时快要入睡而还未完全入梦的边缘,隐隐约约地有一些事浮上心头。自己的眼睛明明闭着,而这些事却在眼前轻松地形成了画面,越看越真,最终果然是真的……因为自己正身处其中。

我们在深度入梦之前,常常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明明躺着,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不是,突然间彻底清醒过来时,才想起刚才居然在半清醒状态,又好像已经入梦了,进入梦中世界了。而在此刻,你一念起疑,进入的就是清醒,一念当真,就彻底入梦。

尤只虎对心的控制能力不如采微和陈楠这样经验丰富的人,面对这种境界转换的过程,意识处在模糊与清醒的分野处,他是很难起疑的,往往就是直接进去了吧。

他看着四周茫茫原野,金黄色的草丛就像海浪似的,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流动。这样的美景让他心旷神怡。隐隐想起自己曾被厄里斯暗算,当时自己好像晕了过去,但此时却独自站在原野之中,厄里斯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而手中的天机剑也不知去向,想来是厄里斯拿走了吧。

他双手抓了抓头,细细回想片刻,隐隐又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一般,自己刚才所处的世界,倒好像是在做梦似的,现在反而算是醒了。心中暗道:“说实话,我现在越来越有点分不清楚,哪个世界才是真的了。”

他细细体感了一下身心的活动,自言自语道:“当初我被康斯坦丁夺命之前,那身心感触,就和现在的体验一模一样,有元婴在体内升腾,强烈真实地控制感。”他此刻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到身心之间的交融与相契,也能感受到心与外物之间阵阵流动的交互。

他放任心灵去探视四周的环境,大概感觉到西面的世界,让他很熟悉,便沉下心来,将空间障碍从观念中逐步褪去,直接移到那熟悉的地方。

尤只虎停在一个道观门口,那道观极其宏伟雄壮,四周依山傍水,风景怡人。他正在欣赏,便有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走过来对他笑道:“猫师兄,你终于回来了,院主本来说等你回来后,再做法事,可你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也就没有继续等你了,现在刚做完法事呢。”

尤只虎一怔,抬头见那道观匾额上正写着“西山灵修院”,他随口胡绉了几句话,然后找了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向那小道士打听起来。聊了好一会儿,才兜兜转转地明白,这个星球叫角宿七,自己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一直在西山灵修院闲住。而这所谓的法事,正是西山灵修院近年来生意惨淡,不仅来进香的善信们越来越少,原来的弟子也越走越多,新进的弟子却越来越少。院主张天艮怀疑道观的风水衰败了,请风水师来转转风水。此时法事刚做完,院主正在宴请风水师呢。

尤只虎越来越投入,不自禁地脱口道:“做法事转风水这种事,我们道士最擅长了,为啥院主还要请外人来?”那小道士笑道:“院主不是说嘛,本来这事该你来做,可你的本事有点邪,偶尔就会不大灵验,其他有本事的师兄们,又常常在外云游不归,只好请外人来了。”

说也奇怪,那小道士的每一句话,都能使他想起很多东西,好像这些话就像一个引子,引动许多他曾失忆的内容来。而这些内容只要被回忆出来,他便能深深地确认真得发生过这些事,而且越听越熟悉,越忆越真实。

尤只虎问了个大概,便抬脚走了进去,果然见观中清冷得很,走过二十多重大殿,前前后后才见到五十来个男女道士。那些人一见他来,都驻足看着他,对他点头示好,他也点点头回礼。

来到西斋堂,正见一个白发胖脸的老道士和一个长相极为清秀俏丽的女孩子吃饭聊天,那老道士一见到他,立刻笑道:“哎,你回来了,给你介绍认识一下。”指着身边那位女孩子,道:“这位姑娘叫冰蓝,著名风水大家赖布衣的后人。冰蓝姑娘,这位叫小猫……也叫尤只虎,是我兄弟,他在这西山灵修院是没职的,但是长期住在院里,也就是我们院的人了。”

尤只虎一眼即想起那老道士就是院主张天艮,而他身旁坐在的那位冰蓝,一身黄色长裙,长发垂肩,双眼灵透逼人,听了院主的话,立时奇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叫小猫的人?我前两天还听人说起,那神界来的厄里斯又一次**了你,又抢走了你的天机剑,是不是真的?”

尤只虎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支吾道:“她动作太快了,我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才会被她钻了空子。”

张天艮忽然一脸愁相,道:“你那天机剑又被她抢走啦?这是第几次啦?单是我知道的,只怕就不下十二次了,你……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送给她的吧?”

不待尤只虎回答,那冰蓝已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是这样听说的,江湖上说啊,你被厄里斯的美貌给迷住了,所以她每次来抢剑,你总是魂不守舍、颠三倒四,总被她顺利抢走。然后她一旦离开,你就清醒过来,又去把剑抢回来……江湖上好多人都在猜,你们俩肯定是故意在玩这个抢来抢去的游戏,好让大家慢慢建立感情,是这样的吧?”

尤只虎听得头大,叫苦道:“江湖上为啥这么多八卦?大家没事议论我干嘛,我又不是啥绝顶高手。”

冰蓝点点头,道:“是啊,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的,可厄里斯的名气很大啊,你去追她,结果把你的名气也搞大了。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故意去追一个根本不可能追到的美女,借她的名气上位呢……哎,其实你就是这个想法,是吧?”

尤只虎一阵脸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看风水的结果怎么样了?”

张天艮笑道:“冰蓝姑娘真有本事,从祖宗的衣冠冢后面,挖出三根小飞剑来,嘿嘿……做这件事的人,如果是外人,肯定会被我们轻易发现的,一定是咱们院里某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干的。”

尤只虎接过那三只小剑,见其形质陈旧,外面看起来并没多大特色,心中暗暗思量他在这个星球上的经历,许多他似乎并不记得的事,竟是一忆即起,疑道:“那衣冠冢后面穴三只小剑,就能影响这么大?把整个道观的风水都破坏了?”

冰蓝一脸不屑,哼道:“你不懂就别瞎说呢。你们道观的背后,也就是你们祖宗的衣冠冢所在地,是大青山脉的真龙所发地,上有来龙,下有去脉,**地砂环水抱,本来是极好的风水呢。可穴了这三只小剑,就是在内明堂开了一个缺口,气无法聚,破了,散了,没了。”

尤只虎暗道:“他们这套理论倒是复杂得很。”又道:“那只要把这三只小剑取出来,不就没事了?还做啥法事干嘛?”

忽听背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笑道:“若是这么简单,我姐妹俩还呆在这儿干嘛?小猫不懂就不要瞎说呢。”

尤只虎转头一看,正见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走过,这女子和冰蓝长得一模一样,若非两人的衣着不同,尤只虎完全分别不出这女子和冰蓝有啥不同?简直就是另一个冰蓝。

那女子走过尤只虎身边,看着他,忽然扑哧地笑道:“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你一定就是那个被厄里斯玩来玩去的小猫,嘻嘻。”

这女子虽然长相和那冰蓝一致,但性格似乎比冰蓝更为俏皮活跃,而冰蓝的性格则较为认真。

这边张天艮笑道:“小猫,这位是飞珠姑娘,她和冰蓝是双胞胎,呵呵,长得很像是吧。”

尤只虎恍然,乐道:“岂止是长得像,两个人就像一个似的。哎,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飞珠坐到冰蓝一侧,笑道:“冰蓝负责堪查点**,我负责布阵罗。刚才我已经在外明堂设好了阵法,就等你去启动啦。你们修道的人,能把一个阵的作用加速发挥出来。”

尤只虎奇道:“啥叫加速发挥作用?”

张天艮哂道:“瞧瞧你问的啥?我早说过,修道这种事,不要自己另创见解,否则越向后修越没处下手。你若深通道藏,便会知道,这风水阵法本是顺其自然而起作用,是环境潜移默化的过程,你是一个修道人,道能转境,自然就可以让阵法的作用加速了。咱们要转这道观的风水,总不能等到几十年后再起作用吧,最好是现在就起作用啊。你对这道理不懂,就是因为你喜欢自创理论,结果一大堆零零碎碎的观念装满了一脑子,却没办法系统圆融,懂了吧?”

冰蓝和飞珠齐声道:“正是这个理。”两人声音一般,只是表情不同,一个认真,一个嘻笑。

尤只虎自嘲地“嘿嘿”两声,又听飞珠笑道:“我在外明堂所布的阵,阵点之间有箭头指示,你只需将真气顺着阵点走动,循环七次就行啦。”冰蓝却在一旁疑道:“你画的箭头够不够明确啊,瞧小猫这模样,不像是个伶俐的,万一他看不懂……。”飞珠乐道:“如果他连这个也看不懂,那可就连三岁小儿也不如啦。”

尤只虎脑中回归的记忆越来越多,似乎想起来,他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出现过被康斯坦丁杀死一事,而是不知怎么地就来到了这个角宿七上。这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在参宿神上积累的修为并没有丢掉……如果是这样,对于启动一个阵法,他还是有信心的,当即道:“我现在就去试试。”他顺手将那三只小剑揣在怀中,对张天艮道:“运完阵法,我有空再去查这三只小剑的来历。”

他往外走去,张天艮和冰蓝飞珠也跟在后面。

有哥们儿疑道:“哎,chgor,那内外明堂乃是阴宅风水所用,西山灵修院将祖宗的衣冠冢安在发龙**位,尚可理解,何以西山灵修院这个阳宅也修在此处?”

哥啊,岂不闻佛寺道观乃超生度死之胜地、负阴抱阳之要冲?此种地界多是阴阳生死之关口,颠倒乾坤之灵枢,世间积苦由此而化,三界众福由此而生,生死轮回由此而灭,圣凡贤愚由此而空。此种之地,哪能以简单的阴或阳来界定呢?必是阴阳五行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非阴非阳,可阴可阳,让凡夫捉摸不透。

尤只虎来到外明堂,但见宽阔处,四周虽然多有山丘,但相对灵修院背后的父母山而言,尽如群星拱月般拜伏而至。他又把记忆向前延伸,扩展到他在参宿神时的状态,渐渐想起池本理教他的东西。

当年池本理以禽星而通易理,由易理而通仙笈,乃是自学成材之辈,与尤只虎性情颇为相投,尤只虎也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此时想起禽星易见,忍不住放眼极观明堂内外。但见外明堂似一个大巽卦,内明堂似一个小巽卦。

他喃喃自语道:“虽然我不大明白风水理学,但这地势颇像当年池大哥的阵法原理,内阴外阳,内圣外王。”

他再细看飞珠用红粉在地上画下的箭头,看似弯弯曲曲,杂乱无章,但其中却暗藏五行转换之妙理。多看得一会儿,但见其中尽含生克冲合、循藏通变之数,就像一个复杂的电路板一般,大量的电子流各走各的路线,互不冲通,却又能相互作用。

他多少明白那是鼓外明堂之巽风,填内明堂之遗气,达到气结而水止的目的,不觉抬头对飞珠笑道:“这么复杂的五行用气法,你们是如何想出来的?”

飞珠笑道:“你看得懂不算本事,得用你的修为把它动起来才算本事呢。当心哦,每条路线中的五行相数都不相同,你得顺着整个路线的数去变,如果不严格按照我的线路去做,你就是在和环境对抗了,看看到底是你厉害呢,还是老天爷厉害。”

冰蓝在一旁道:“飞珠,这时候不要开玩笑啦,你没听院主说吗?这小猫的本事,时灵时不灵,万一他不能顺着阵势走气,反过来被阵势所伤,他死了不要紧,我们可还要再做一个风水阵来败他的衰运,现在这个阵的钱他们还赊账呢,倘若再做一个,我们这生意可就亏大了。”

尤只虎苦笑道:“我的命还不如一个阵么?”但转眼又想到,你自己的命值不值钱,完全是你自己怎么看,哪能和别人讨价还价说得清楚?一时又自笑道:“我真是有些奇怪了,在梦里的世界,还这么认真来的……。”

此话一出,就相当于是在提醒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起疑,他心中猛然一动,整个大脑立感晕眩,急道:“哎呀不好!那感觉又来了!我我我……。”

他所说的“那感觉”,就是指这世界不够真实的感觉,那感觉从前每次起来,都是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起来,在刹那间起疑,刹那间便将这个世界否定,转而这个世界消失,他则从另一个世界醒来。

此次也不例外。但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居然能提前感受到了。他拼命阻止那感觉的升起,可这状况实在特殊,根本阻止不了。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从皮肤、骨骼、血液开始,到内脏器官,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巨烈地振动。

那身体感觉,极其难受,整个过程,就像一个人的见闻知觉的方式,突然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变。从眼睛看的方式、耳朵听的方式、鼻子闻的方式、舌头尝的方式、身体器官的感觉乃至意识思维模式,所有支撑感觉器官正常运转的细胞结构、分子结构全在颠覆性地改变着。

这种感觉的改变该如何形容呢?就像哥们儿你拿一块烧红的铁块放在偶的手上,偶被那高温烫得鸡飞狗跳,这是正常身体反应,这正常的身体反应必然也对应身体感觉器官该有的运转方式,比如皮肤对温度的灵敏度、在不同的温度下有什么样的感受,包括神经系统对外来刺激的信号传导,包括大脑对这种信号作出的处理等等。这些内部运动方式都是相对稳定的,导致偶们的感觉模式也是相对稳定的,因此你每次拿同样烧红的铁块给偶,偶每次的反应都差不多,必然是次次都烫得来呼天喊地。

可哥们儿你如果拿一块烧红的铁块放在偶手上,偶不仅不觉得烫,反而奇道:“哎,这铁块的温度好低啊,咋这么冷哩?”这种时候,你要么觉得偶有精神病了,要么知道偶的感觉器官对外界世界的感知,和你不同了。

尤只虎此时的身体感受,就像是在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方式之间进行着巨烈地转换。由于前几次这样的转换来得太快,只在瞬间就完成了,他只记得梦醒的结果,整个身体对那转换的过程细节是如何完成的,他的印象并不十分深刻。此次却大大不同,连整个转换过程的所有细节都感受到了。

那骨骼就像要寸断、那内脏就像要粉碎、那肌肤仿佛就要被撕裂,他难受得大叫起来。

忽然间眼前一亮,他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正见母亲在他床边摇着他,对他道:“小虎啊,你醒醒,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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