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两只纤细高雅的暹罗猫，生出一只橘色暹罗。</p>
“你听说过杂种优势吗？”</p>
“生物学的概念。两个不同品系的个体，杂交出的第一代可能同时结合父本、母本的优势，表现出比二者更优越的性状。”</p>
庞贝大力拍着恺撒的肩膀，表情欣慰，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全息影像。</p>
“儿子，你就是那个杂种......啊不，你就是那个优势啊！</p>
你是不可思议的存在，用独一无二的方式突破了‘不洁性’理论的限制。”</p>
恺撒一脸嫌弃地躲开，却只觉得疑问更多了。</p>
“镰鼬，是母亲遗传给我的言灵。那你的言灵难道是霜降那样的水系言灵？”</p>
恺撒又联想到他在黑蛇身上感知到的熟悉气息。一定有些地方不太对。</p>
“嗯，差不多吧。就是有点说反了。”</p>
恺撒一愣。他立刻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p>
母亲在生育他时失去了听力，之后又慢慢失去了视力，导致她与整个世界隔绝。</p>
他其实根本没见过古尔薇格使用言灵，“母亲的言灵是镰鼬”，这是庞贝告诉他的。</p>
“你，你骗了我？骗了我二十年？”</p>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是骗你呢。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随口就说错了。”</p>
几道青筋从恺撒额头上爆了出来。他想暴打这只无耻的种马，但恺撒连庞贝现在是在哪鬼混都不清楚。</p>
他明白了，庞贝骗了家族。加图索家会对族裔的新娘新郎，进行“血统纯洁性”审查，一直刨根问底查到祖上十八代。</p>
比如诺诺这样的无言灵者，就很难通过审查。庞贝为了通过审查，谎报了古尔薇格的言灵，并且不知用什么方法瞒住了所有人。</p>
这个家伙，从头到脚都是个骗子。恺撒都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爹，庞贝到底叫不叫庞贝。</p>
“古尔薇格到底是什么家族？来自哪里？”</p>
“没什么古尔薇格家族，都是我胡扯的。我们在苏联旅游时偶然邂逅，坠入爱河。”</p>
“不要再说这些谜语了！古尔薇格家族和海洋与水之王，是什么关系？”</p>
庞贝摇摇头。啧啧，果然还是不该让恺撒去日本的。不过他也这么大了，知道得不算太早。</p>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她失去听力和视力，不是因为生育你，也没有人加害于她。</p>
古尔薇格之名，从诞生开始就是注定的悲剧。”</p>
恺撒猛得抬头，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一团乱麻。</p>
他刚想继续询问，庞贝已经飞吻着挂了电话。他解开了一些谜团，但只是留下了更多的谜团。</p>
大四之后，恺撒开始大规模接手加图索家在动乱后剩余的产业。</p>
这是个庞然的帝国。但他越是深挖，越觉得自己只接触到了其中光鲜亮丽的部分。</p>
在加图索家出席的各种社交活动上，人们总对弗罗斯特报以假惺惺的灿烂笑容，对恺撒则不以为意。</p>
而那些老狐狸一旦看到庞贝，表情都会变得奇怪起来。恺撒现在明白，那是强烈的警惕。</p>
他的种马老爹是个超级骗子和天才演员。如果他去混好莱坞，整个比弗利山都会变成庞贝陛下的永久领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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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相信，你还是个有爱的父亲。这种感觉就像看到魔鬼给淋雨的小狗撑伞。”</p>
“我就喜欢你这样辛辣直率的风格。”</p>
庞贝笑眯眯地回到卧室，手里提着一瓶格兰菲迪威士忌。</p>
淡金色长发的女士倚靠在窗边，浅灰色的眼瞳在昏暗的房间中仍然散发着冷淡又迷人的魅力。她就像从画中走出的《无名女郎》，美好得有些疏离。</p>
庞贝为她点燃纤细的女士香烟，倒上一杯陈年威士忌。</p>
“女士，容我再问一遍你的名字？”</p>
“3K。”</p>
“啊？我不太喜欢......我是意大利人，不吃那一套的。”</p>
“别误会，和那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编号顺序，到我这里恰好轮到了K而已。”</p>
外貌有些俄国风格的女人知道庞贝想到了什么。但她对自己的奇怪名字并不在意。</p>
电视上低音量放着新闻节目，渔民们用激烈的日本方言抱怨着最近频繁的诡异情况。每隔几天就能捞上来一些怪东西，都快变成什么奇怪的海洋特产了。</p>
“那边对罗的意见是什么？”</p>
“依然在争执中。一些老人想要立刻除掉他，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大多还在观望，因为罗不是什么弱小的对手。</p>
短时间内我觉得不会有结果。但不排除有些激进派会单独出手。”</p>
庞贝嗤笑了一声。</p>
“总有些人，会在整体战争远远没结束的时候，就自大到挑起内部战争，尝试清除胜利后潜在的敌人。</p>
但终末之日到来前，混血种社会这块蛋糕很大，足够我们同时发展。”</p>
3K默默听着庞贝的想法。</p>
“那您的看法呢？”</p>
“我觉得那家伙还挺有趣的，我甚至有点想将给他寄请帖。光是想到这种奇葩成为‘君主’的一员，我都有些想笑。”</p>
3K听到庞贝的评价，颇为惊讶。</p>
“但其他人想动手的话，我不会干涉，和平最重要。不说这些了，安心享受美好的假期吧。明天我们就飞去波涛菲诺，那里有全世界最棒的海岸。”</p>
“遵命，邦达列夫少校！我还在培训的时候，你可是教材上的范例。”</p>
“那是我的荣幸。”</p>
种马先生按照临时起意的计划，即将度过无所事事的快乐一天。</p>
“等我一下。K，差点忘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p>
庞贝哼着小曲儿走向走向客厅，储物柜中存放着他为情人们准备好的惊喜。</p>
看起来都是精心准备的礼物。手工打磨的小动物木雕，自制的艺术巧克力，技巧生涩的油画，独自录制的老情歌唱片。</p>
听起来款款深情，其实依然是量贩式批发的。相比于常规的“缺乏诚意的礼物”，它们只不过要价更加高昂。</p>
职业老渣男在一大排署名庞贝的油画中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最像K的那副。只要他准备得够多，就不会翻车。</p>
最后在画的背面用漂亮的花体署上“for K”，一件满是诚意的惊喜小礼物就完成了。</p>
满脸笑嘻嘻的庞贝走向卧室，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窗帘边，一个身材偏瘦的男人靠在白墙上，苍白的脸上看不清表情。</p>
“亲爱的，你得多等我一会了。我比你先一步收到了一份大惊喜。”</p>
男人的步伐并不重，却散发着恐怖的压力。</p>
他能站在这里，就能说明很多事。监控系统全部被摧毁了，管理监控系统的人也全死了，外部安置的反击装置也全没了。</p>
他的精神领域就像暴怒的天空，广袤无限，但下一秒就将降下雷霆暴雨。</p>
庞贝无力地半跪在地，血统让他毫无反抗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