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悸动
文慕吱
九月一号。
开学第一天。
昨晚下了一场雨。
陆听音推开大门,雨水浸渍在空气里,裹挟着夏末的燥热,像是织了张无形的网,连呼吸都变得稠闷黏腻。蓝白色校服贴在汗涔涔的皮肤上。
她不适地吐了口气。
转回身关门。
忽地,耳边响起一串急促的鸣铃声。
自行车车轮滚过地面,碾压在被雨打湿的落叶上。
来人在她面前停下,“小鹿,早。”
小鹿是陆听音的小名。
陆听音关好门,把钥匙放进口袋里,兴致乏乏地应:“不早了。”
闻言,林周逸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啊,不晚啊,我记得平时我们不都是这个时间点去上学的?”顿了下,瞥到她没把自行车推出来,问道,“今天不骑车?”
“不骑,热。”陆听音回。
“那上来吧。”他往后座歪了歪头。
“嗯。”
车子往前骑了十几米。
林周逸忍不住:“你说咱俩还在一个班吗?”
南城十三中作为南城最好的中学,除了国际班的学生不参与大小考试以外,其他学生都会参加月考进行排名。学校也会根据名次高低将学生依次划入尖子班、平行班。
上学期两人不仅是同班,也是同桌。
填报文理分科表时,两个人都填的理科。按照往常,他们应该仍旧会进尖子班,但林周逸有些发愁:“但我数学没考好,最后一道大题都没时间做……”
“……你说我会不会考不进一班啊?”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话。
林周逸在前面路口停下,等绿灯的间隙里,回身看她,见她仍旧是一脸情绪不高涨的样子,问:“怎么,心情不好?”
“嗯。”她直白承认。
“一大早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我和我哥吵架了。”
“你俩一年能吵八百次架,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儿?”
“我要喝甜豆浆,他要喝咸豆浆,”她语气闷闷,“然后我俩就吵起来了。”
林周逸好一阵失言:“最后谁吵赢了?”
陆听音没吭声。
见她这反应,林周逸明白过来,笑里藏了几分窃喜,“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吗,怎么到你哥面前就怂了?”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就因为他是你哥?”
陆听音抬眸撇他,语气含糊:“我尊老爱幼,不行吗?”
林周逸嗤声,才不信:“切——”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她略有些别扭的回答。
“因为他给钱。”
“……”
“你没钱吗?”
“昨晚和他打赌,输光了。”说到这里,陆听音郁结更甚。
林周逸憋着笑,恰好绿灯亮起,他用力踩下脚蹬,自行车往前驶去,风带着他略显玩世不恭的声音,“不就是杯甜豆浆吗,我给你买。”
-
学校附近就有家早餐店。
正好是上学的时间点,早餐店里外里挤满了学生。
陆听音和林周逸在路边喝着豆浆,忽地。
“咚——”的一声,一辆自行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被车主摔在地上。车主连正脸都没给他们,飞奔去早餐店,甩话给他们:“帮我看着车,我去买个包子。”
“车都不停好,你就差那么一会儿?”
林周逸骂骂咧咧地,却还是把车扶了起来。
没过多久,陈超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提着好几袋战利品。
他递向林周逸:“烧麦,吃不?”
林周逸问陆听音:“要吗?”
“我想吃豆沙包。”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答。
陈超抽了一个袋子过去,里面装着两个包子:“这袋是豆沙包,拿着——”
南城十三中不允许学生带餐食进学校,因此学生们都是在校外用餐。
三人也懒得动,站在路边吃着早餐。
陈超把吸管插在豆浆杯上,喝了一大口后开口:“你们是不是还没进学校,还没看到分班表吧?你猜你们在哪个班?”
林周逸问:“我在哪个班?”
陈超没答,看向陆听音:“你不想知道吗?”
“她铁定一班啊,这有什么好问的!”林周逸急了,“我几班?”
“一样。”
林周逸愣住。
“……”
“真一班,没骗我?”虽然怀疑,但他眉眼处有着藏不住的欣喜若狂,“我数学最后一题都没做,也能进一班?”
陈超解释:“数学卷子本来就出难了,年级里就没几个人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