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
野蛮人的战争中,冲在最前方的大都是部落头领和勇士,他们以身作则,是决定战争胜败的中坚力量。
两骑相距十余米时,哈撒尔咧开嘴,冲着赤列格尔露出牙齿,森森一笑,挥起手中的马刀护在胸前,径直撞了上去。
两柄马刀撞击,迸出一道火花,刺耳的响声淹没在人吼马嘶中。哈撒尔与赤列格尔交错而过,座下战马继续向前狂奔,两人各自回头瞥了一眼,心中暗暗为对方的力气所吃惊。
骑兵与骑兵在平原上的对战,所比拼的就是度。人借马力,往往一招致命。草原军队大都是半职业的牧骑,因为缺乏训练,装备简陋,故而多以分散队列、游骑作战为主。
一方骑兵队列间的空隙成了对方战马驰骋冲锋的通道,勇敢善战的儿郎能够借助马力,一鼓作气杀个贯穿。
赤列格尔砍倒了几名合剌赤惕骑兵后,渐渐现形势有些不对。以往与豁罗剌斯人战斗时,他能够轻松地杀个对穿,一路上卷起腥风血雨,留下残肢断体。可是今天这些豁罗剌斯人却很怪异,他们的队列虽然也散落,但却很有规律。当面一个骑兵被砍下马,立刻就有人替补过来。赤列格尔的优异表现引来了合剌赤惕十长、伍长们的注意,遭到了数人围攻,使他应接不暇。
与赤列格尔有攻有守不同,呼啸而去的哈撒尔可谓神鬼莫挡。错过红头的匪后,哈撒尔一刀砍向一个淫邪的青年,两刀相接,他反手挑飞了青年的弯刀,刀锋从那人的肩窝而过,带走了一条手臂。之后,哈撒尔像是一头闯进了羊圈的饿狼,挥刀如飞,留下哀鸿遍地。
不过一转眼间,两队军马混战一团,喊杀声沸反盈天。马蹄践踏青草油油的地面,沉闷的响声如同在胸口擂鼓一般。
就在篾儿乞人陷入恶战,马阿邻人再次濒临绝望时,又一队兵马出现了。绕到篾儿乞人侧翼的窝儿歹所部抵达了战场,兴冲冲的冲向敌人,投入战斗。
现又一支豁罗剌斯援军出现,赤列格尔的心咯噔一响,猛然沉了下去。此刻,他也不再幻想全歼秃黒哈一行了,满心考虑的都是如何逃出生天。既然敌人可以一而再的出现援军,又为何不能再而三呢?
一刀砍倒冲着自己杀来的敌人,赤列格尔摘下脖上挂得一只小牛角号,呜呜的吹起来,这是篾儿乞人命令撤退的号角声!
与此同时,哈撒尔出现的树林右侧也响起来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声,沉闷悠远的响声听在赤列格尔的耳边,犹如催命的丧曲。最怕的事情生了,敌人果然还有援军!
一面面鲜艳的万字旗出现在林丛前,后方是黑压压的骑兵,远远望去,他们缓缓蠕动,像是灰色的江潮,又如怪兽的巨口。
在赤列格尔的牛角号响起后,围攻秃黒哈的篾儿乞人就停住了。他们纷纷后撤,有些莫名所以。等到看见了远处的敌军后,这些人连滚带爬的跳上战马,自地策马远逃。
赤列格尔带领的那支百人队摆脱了合剌赤惕战士的纠缠,只剩下了半数人马。他们紧随赤列格尔之后,向窝儿歹所部方向冲去,那里是唯一的生路。很快,就与乱作一团的主力会合了。哈撒尔的人马吊在逃兵们身后,时不时上去狠咬几口。
“纳牙阿,博尔忽,你们带兵追击去!我军马力充足,允许你们追击三十里,争取给我摘下赤列格尔的人头,送给豁罗剌斯的领!去!”周虎赫看着狼奔豕突的篾儿乞人,高傲的仰起头,对身边的军官们命令道。
“必不辱命!”众人齐声应诺,招呼手下的士兵们冲了过去。
“罕秃叔叔,咱们先去看看那位秃黒哈。呵呵,但愿那家伙没死!”
看着篾儿乞人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转眼间就狼狈逃窜,秃黒哈筋疲力尽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和他一样,现敌人逃窜后,身心放松下来的马阿邻人顿时感到浑身脱力,纷纷一头栽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