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又在干什么?”一道如暖阳般温和清润的男人声音响起,语气亲昵,又透着丝丝宠爱。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衣,随风轻摆,宛若谪仙。嘴角噙着一缕笑容,和他的声音一般柔和温暖。面容冠玉,肌肤胜雪,却透着不寻常的苍白。他款款而来,如千年冰山上的一株雪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听到来人的声音,刚才还骄横的人立即转变了态度,转过身看着谪仙男子,吐了吐舌头,带着撒娇的意味,娇滴滴道:“大哥,有只金丝鸟飞到咱们家,我让人抓住它了。”叫灵儿的女孩挥了挥手中的布兜,“大哥给我打造一个金丝笼吧,正好把这小玩意豢养起来。”
暖阳般的男子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到女孩身边,敲了敲她的额头,虽有斥责之意,但依旧温和,“胡闹,大哥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伤害生灵,你怎么又不听话。”他朝女孩伸出手,“给我,我替你放生了它。”
女孩嘟了嘟嘴,抓紧布袋放在身后,颇有几分不让之意,嗔怪道:“大哥总是唠唠叨叨,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过是想养只鸟,这你也管。”
面对女孩的抱怨,男子不以为意,依旧嘴角含笑。他拍了拍女孩的肩头,清越的声音如潺潺细水,滋润心间,“现在就嫌大哥管你了?好了,快把你手里的布袋打开将鸟放了。你不是说是只金丝鸟吗?这金丝鸟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得起的,别回头主人家再找上门来。”
“哼,谁敢?咱们堂堂的安定郡王府岂是谁都能进的?”女孩仰着脸,一副傲娇的做派,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依照大哥的指示将金丝椋鸟从布袋里拿了出来,“我这次就看到大哥的面子上放了它,再有一次,就算是从皇宫里跑出来的,我也不会放过。”
男子轻轻一笑,看了看她捧着手里的金丝鸟,暗道:真是一只极品椋鸟,通体金羽,色泽明亮,定然价值不菲,也不知是哪户人家所养。他一伸手,那金丝椋鸟极通灵性,直接飞到他的手心,千啭啼叫一声,又朝着他掬了一躬。
女孩惊奇的看着金丝鸟,欣喜道:“大哥,它在感谢你哪,真好玩。”
“万物皆有灵性,你对它好,它自然对你好。”男子朝着椋鸟点了点头,手一扬,将它放走。他微笑的看着高飞的金丝鸟,心中百转千回,他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这金丝鸟一样不被牢笼所困,可以自由的翱翔。只可惜,他身为安定郡王世子,有他所肩负的使命,这辈子,直到死,都要守着这王府。
此时的他心底正在默默怅然悲叹,却不知,正是因为今日之举,不但救了慕雪芙,还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慕雪芙悠悠转转苏醒,缓缓睁开眼睛,眨巴几下,抽离身体的魂魄才算归位。她看向身侧,没有见到景容的身影。她记得睡过去之前他就守在自己身边啊,而且即便沉睡,她还是能隐隐闻到属于他的气息,怎么一睁眼反而不见人了?
“白伊?”慕雪芙支起身子坐起来,掀开层层纱幔珠帘,向外唤道。因为之前又哭又喊,此时说话连带着有些嘶哑。
听到声音,伺候在外面的青琢几人自是欢喜,白伊率先进门,打开纱帘叠帐,将软帷挂到云勾上,“主子醒了?”抄起两个枕头垫高让她能舒服的靠着,关切的问道:“主子可还有不适?”
慕雪芙摇了摇头,旋即问道:“王爷哪?”
青琢将一杯热茶端到慕雪芙面前,道:“王爷看主子一直睡着,想着定要晚上才能醒来,便离开处理事情去了。王爷说若是主子醒了,就派人去通知他。主子是想见王爷吗?我现在就派人去叫王爷。”
“不用。”慕雪芙接过茶抿了一口,觉得不过瘾,一连气将一杯茶喝的见底。又让青琢给她倒一杯,再次饮了几口,这才觉得嗓子眼舒服多了,“王爷定是查失——”火字没出口,慕雪芙就咽了回去,改口道:“查走水的原因去了。”她顿了顿,回忆起拽住自己的疯子,思索道:“只是不知那疯女人是谁?听王爷的意思,那疯女人一直被关押在后院,可为何我进府这么久都没听人提起过?”
白伊面色凝重,拧着眉头,“又是走水,又是疯女人,最后还出现一副尸体,我看这宸王府的怪事越来越多。”
“尸体?”慕雪芙当时的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根本没注意其他的事。经白伊一说,才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有人看见是那疯妇将尸首从祠堂里抱出来的,可是祠堂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哪?”
祠堂怎么会有尸体,疯妇为何突然跑出来去烧祠堂,她又怎么知道有尸体暗藏在那里,又为什么将尸体抱出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牵连哪?将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就像是一张不断结网的蜘蛛网,剪不断理还乱。慕雪芙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牙齿咬了咬手指,越想越迷糊,低喃道:“看来这宸王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良久,慕雪芙不再去思考,反正有景容在,事情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她又何须去费神想这些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索性暂且将此事抛在脑后,不做他想。
缓了缓,见金露始终没有伺候在旁,便问道:“金露哪?怎么半天没见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