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抬起头,目光在慕雪芙的发青的额头上停了下,又低头道:“是相府三公子慕峻苼。”
慕峻苼?那不是沈若水的宝贝儿子?慕雪芙眼角微挑,真是冤家路窄!她抿了抿嘴,看向景容,“既然是他,这事就不要追究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娘家的人,要是追究起来,让人笑话。”
闻言景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目光盯着慕雪芙肿起来的地方但眸光却越来越沉。他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冷冷的目光将车外一切尽收眼底,嘴边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就算你不追究,恐怕他的麻烦也不小。”
慕雪芙顺着打开的帘子,看到外面一阵混乱,许多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熙熙攘攘。看来事情并不只是马惊那么简单,她拉回景容的手,“管他哪,咱们不追究他,也别管他的事。看着父亲的面子上,今日我自认倒霉,我这头上疼的紧,咱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既然碰上怎能不管?若是就这么走了,别人怎么想?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本王的小舅子。”景容收回手,轻柔的揉了揉慕雪芙的额头,又吹了吹,既心疼又自责,道:“这已经肿了,都怪本王没有顾全好你。”
慕雪芙无奈的撇了撇嘴,她实在不愿和沈若水的儿女牵扯到一块。这慕峻苼与她就是天敌,从她进入慕家他就带头欺负她,就算是大了,他也处处与她作对,只是自前年慕峻苼就被派到他外祖身边做事。没想到开了春,他竟然回到皇城了,更没想到还在这遇到,真是晦气。
“滚开!滚开!再看小爷将你们的眼珠子抠下来!都给我滚!”慕峻苼被人搀扶起来,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更加火冒三丈。他横眉怒视着将他连人带马踢飞在地的越风,见他一身侍卫打扮,开口骂道:“你是谁家的狗奴才,竟敢踢小爷!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左相府的三公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本公子无礼,你的主子是谁?让他出来!”
慕峻苼身边的随从眼尖,一眼就看到马车上挂着宸王府的标志,一把拽住慕峻苼,小声在他耳边劝说道:“公子快息怒,是宸王府的马车,咱们惹不起。”
慕峻苼一听是宸王府的马车,立刻就想到了慕雪芙。他挑了挑眉,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朝马车上喊道:“原来是宸王妹夫,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他歪在身边随从的身上,一瘸一拐的向马车走近,“我说宸王妹夫,既然是自己人,也别端着王爷的架子了,你这奴才踢了我,你也得给我个说法不成。”
外面的动静车里听的一清二楚,景容掀开帘子就下了马车。慕雪芙自然知道慕峻苼难缠,也跟着下了车。
“呦,慕雪芙你也在啊。”慕峻苼向景容行礼后,再抬头正好看见慕雪芙。他没想打慕雪芙也在马车上,微微一愕,愣了下。继而目光嫌恶的看着慕雪芙,冷哼一声,讥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可风光了,一转眼,变成了王妃。想当年,你不过是爹从外面抱回来的野丫头罢了。”他本还想说一句“野种”,只是碍于宸王在旁,便没有说出来。
慕雪芙目光从上倒下打量着他,几年不见,这慕峻苼倒长高了不少,也更加俊俏,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她淡淡的将目光收回,碰了碰额头上肿起来的地方,道:“在外历练两年,可你还是没有长进。”她目光延伸到街道前方,有一群人围着,好似有人受伤,“当街纵马,祸及他人,你这闯祸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不就是撞了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慕峻苼皱了皱眉头,回忆起刚才马匹受惊奔跑时好像撞到了什么人。他看向慕雪芙,眼睛触及到她额上青紫的地方,勾了勾嘴唇,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呦,慕雪芙,你这额头怎么成这样子了?真可怜,才嫁人没多久就破相了。”然后玩味看向景容,拱手道:“还望王爷不要因此嫌弃了她。”
追星在慕峻苼骂越风时就想教训他,再看他不但对王爷毫无敬意,还对王妃冷嘲热讽,着实气不过。再看王爷已面色不虞,自然知道王爷已经动气。他又素来了解王爷心意,脑筋一转,直接插嘴道:“难怪崇恩寺的师太说王爷今日会遇到小人挡道,果然没错。这以后出行还真得看黄历,不然这路都不能畅通。”
“追星,不得乱说。”景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冷眼旁观着,但心里对慕峻苼已经厌恶到极致。正好追星说的这话映入他的心坎,他先是假意轻斥了追星一句,又轻睨了一眼慕峻苼,便道:“三公子怎能如此想,本王岂是薄情寡义之人。更何况今日是王妃替本王挡了煞,本王感谢她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她?”
慕峻苼面色瞬间沉如黑底,这宸王主仆一唱一和,就差直接说那小人就是自己。他颇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围观的人,扬臂喝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