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敌人的飞机进行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轰炸,向被困的地面部队投下一批补给品,机群在战场上空盘旋了一阵无奈地返航了,好像在像地面上的难兄难弟们做最后的告别。冲到公路上的四连在友军一部的配合下攻占了横城外的一座水泥桥两侧的高地,这是敌人援军出城的必经之路,各班刚刚布置好阵地,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一架怪模怪样的飞机飞了过来。
“什么东西,头上还顶着个草帽!”战士们谁也没见过这种飞机,好奇的探出头来看。
“是直升机,敌人有大人物在这里!”直升机那时还是稀有的东西,敌人也不会轻易出动,所以王勇断定这里肯定有敌人的高级军官,可他们只能望着它无可奈何,手里的家伙根本打不到人家,飞机很快消失山背后。王勇的判断没有错,当时敌人对他们的高级军官有一项特殊的福利,美军团长以上,伪军师长以上在部队陷入重围,突围无望的时刻,可以派专机将他们接走,免得做了俘虏。这次伪八师的师长正好享受到了,王勇想不到一个部队的首长,丢下自己的部队,独自逃生心里会是什么滋味,也许是苦涩多于死里逃生的兴奋吧!
天色已晚,横城美军又出动两个连,以六辆坦克开路,沿公路向鹤谷里进攻,企图接应突围之敌。
“爆破组,炸掉公路桥!”贺斌大声命令道。守卫在桥头附近的二排立刻派出了爆破手顺着河道潜到桥下,放置了包,可是包的威力不够,连续两次爆破都没能将桥炸塌。
“王勇你们排的火箭筒是吃干饭的,赶紧给我打掉开路的坦克!”见爆破失败,敌人的先头开路的坦克已经隆隆地驶上了桥面,贺斌急了,甩掉头上的钢盔大声的骂道。
“连长,火箭弹就剩一颗了!”程祥坤把火箭筒拖过来哭丧着脸说道。
“一颗?!一颗也得打,留着也不会下崽儿,王勇你亲自打,一定要把这辆坦克打掉,不能让它过来!”贺斌听了一愣,可马上下了决心,指着王勇喊道。
“是!”王勇拽过火箭筒,在程祥坤的帮助下装上了火箭弹,瞄准了已经要驶过公路桥的坦克,稍微稳了下身形,冷静地抠动了扳机,火箭弹准确的击中了坦克的侧面,停在了桥头,挡住了后边的坦克,大家还没等高兴,后边的坦克就加大油门冲上来,把被击毁的坦克撞到了一边,重新打通了道路。
还没等连长再次下命令,程祥坤就拎着一根爆破筒冲下了山坡,“机枪掩护,不要让后边的步兵过桥!”王勇焦急地喊道,眼看着程祥坤接着水沟的掩护向坦克靠近,他左躲右闪,躲过了车载机枪的扫射,渐渐的进入了坦克的死角。坦克里的敌人看不到了程祥坤,后边的步兵又被截在桥的另一边,无法提供掩护,车长一着急,掀开了舱盖,端着冲锋枪从里边探出身,对着程祥坤就打。程祥坤机警的贴着坦克车身躲过了射来的子弹,紧跟着坦克跑,琢磨着把爆破筒放到哪。
一直注视着程祥坤行动王勇,发现了他的险境,马上瞄准敌人打了一个短点射,可子弹被掀起的舱盖挡住了,吓得敌人一猫腰钻了回去,顺手盖上了盖,当了缩头王八。程祥坤紧跟着跑了一阵之后,发现了铁盖板和履带中间有个空隙,急忙将手中的爆破筒往里一穴,生怕掉下来,又用手使劲按按,抻出拉火索,便翻身跳下公路,趴在一处石坎后面。过了一会儿,敌人坦克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程祥坤两眼死死地盯着坦克铁板下面夹着的爆破筒,为什么还没有响?他心里像被压在坦克底下一样,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心想:难道瞎火了吗?不,不会的。他记得当他拉火时,明明听到爆破筒“卡叭”一声,冒出一股白烟。但是现在为啥不爆炸呢?真气人,又急人!他想站起来去看下究竟,刚刚爬起来,突然敌人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耳根,他只觉得眼前很黑,便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了···
当程祥坤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排长的怀里,王勇正给他包扎伤口,他动了下,脑袋一阵刺痛,“排长,坦克炸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