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哪位？”李慷宁的声音有些嘶哑，明显带着警惕。
“李局您好！我是明阳公安局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涉案嫌疑人自称是二十年前您派遣的卧底徐良平，所以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能不能抽时间和我们见个面？”穆文睿有条不紊的说，冒充警察，他生平还是第一次。
李慷宁思索片刻，肯定的说：“不可能是他……”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样，明天上午九点银贸大厦21层咖啡厅，见面详谈！”
“好！我们一定准时到。”穆文睿挂了电话，看着祝星海说，“他似乎很有兴趣，主动约定了地点。”
祝星海深知穆文睿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人窃听他的电话：“你真是谨慎的可以，我会在晚湖出现完全是意外，没人想到，所以我的线路绝对安全。”
穆文睿戏谑道：“还好我的对手不是你。”
银贸大厦位于晚湖市最繁华的中心黄金地段，市标所在地——金华广场的西侧。
穆文睿和祝星海到达咖啡厅的时候，李慷宁还没来。不一会，一个留着板寸，穿一件墨色外套的老者走进来，这个点咖啡厅的人并不多，祝星海一打对方手机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三人就坐之后，祝星海出示了警官证，并没有介绍旁边的穆文睿，李慷宁的目光则顺次在两人身上扫过。
李慷宁沉默片刻，率先发问：“你们要问什么？”
祝星海看了看穆文睿，示意他可以开始。
“李局，昨晚您为什么说嫌疑人不可能是徐良平？”穆文睿把话题引出来。
李慷宁双手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我亲眼见到他死的。”
“他真是您派出去的卧底吗？”祝星海接着问。
“没错。当年的卧底有三个，卫成业、徐良平和梁永思。”李慷宁快速回应。
穆文睿心里狐疑，难道前天打电话的人是梁永思？对方用了变声器，根本无法证实身份。他想了一下，决定直接摊牌看他的反应：“李局，当年用来传递信息的代码是不是加入了新规则？”
李慷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想知道当年的联络代码？”
“我们抓到的‘徐良平’留下过类似摩斯密码的讯息，如果不知道编码规则，就无法破译。”祝星海补充说。
“所以我们才来找李局了解。”穆文睿说完盯着李慷宁的眼睛，像是在看他的神情变化，又像在寻找什么破绽。
在穆文睿和祝星海的期待下，李慷宁顿了顿，忽然说：“我想先来杯咖啡。”
穆文睿只好叫来服务员，让他点了咖啡。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李慷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的右手食指开始轻微敲打着桌面。穆文睿感觉他似乎不是在无意识的敲打，一下，一下，三下……这个节奏像是在敲什么暗语。
穆文睿微微侧目，看到祝星海的神情有些异样。
几分钟后，在李慷宁右手的动作停止时，祝星海忽然站起来说：“我去下卫生间。”
看着祝星海快步离开，穆文睿有些诧异，这个插曲并不是他们商量好的。
在这时，李慷宁沉声说：“你不是警察，对吗？”
穆文睿意识到李慷宁刚才的举动一定暗含深意，仿佛是有意支开祝星海，他迎向李慷宁的目光不动声色的问：“李局，你想和我说什么？”
“刚才的警察，是个催眠师！”李慷宁话音刚落，穆文睿心里便是一紧，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祝星海施展催眠术被他发现了？
“李局的意思是？”穆文睿只能装傻充愣的搪塞。
李慷宁不自然的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能分辨出你们谁是真正的警察吗？”
穆文睿一脸疑惑的摇头：“不知道。”
“我刚才敲的就是加密联络暗号，意思是：去洗手间，有话对你说。他能听懂，你却不能。”李慷宁有条不紊的解释。
穆文睿心里暗想，果然是之前的动作。
李慷宁忽然凑近穆文睿低声说：“当年的规则就是在通用电码前多加一个点。”
穆文睿闻言问道：“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我适才不过是在试探你们，二十年前的联络规则，知道的人只有我们四个，卫成业和徐良平都不在了，唯一的可能是梁永思告诉他的。”李慷宁的推断听起来完美的无懈可击。
芯片的事祝星海一早就知道，如果他和梁永思早有联系，知道规则为什么不说？但穆文睿绝不相信祝星海会背叛他。
“人心是最险恶的东西，你太容易相信人！”李慷宁见穆文睿不说话，他继续说，“他接近你的目的也许没这么简单。”
按李慷宁的说法推断，先前打电话的人很可能是梁永思，他和祝星海合谋，为的是借穆文睿的手段找到李慷宁。但是这套推理无法解释的地方在于：如果祝星海真要害他，之前为什么又费尽心力的治愈他呢？这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逻辑。
然而刚才的事实摆在眼前，祝星海的确在李慷宁开始敲暗号时表现出异常，最后离开座位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