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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00童男童女(1 / 2)

 东海之滨的琅邪镇,此刻聚集了500名的童男和500名的童女,他们一个个扎着冲天小辫,身着红衣绿袄,在威严的士兵监督下,正和亲生父母做着最后的告别。

“二小,你把这块饼子揣着,路上饿的时候吃两口。”一个粗手大脚衣着简陋的妇女嘱咐着,将一块黑黄的硬邦邦的饼子,往眼前一个黑黑瘦瘦六、七岁*童手里塞,眼里闪烁着泪花。

“二小,你不用挂念我,你大哥顶了你爹的缺,也去给始皇帝修长城,这就往家里寄工钱了。娘的眼睛还能看得见,也能凑合给大户人家作些针线活,为你爹下葬拉的饥荒(借债)很快就能还上的。”说到这里,她扭过头去拉起衣襟擦了一下眼睛,一想起从此恐怕永远见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泪水就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周围都是一片嘤嘤地低啜声,在披挂严整手握长枪的士兵注视下,没有人敢大声哭泣,就算有小孩哭闹,他们的父母也会赶紧掩住他们的嘴,只传出沉闷的呜呜声,令现场的气氛更加悲哀压抑。

被称作二小的*童却没有哭,只是偏着头,目光空洞地看着一旁的景象,表情木然。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娘亲的话语,因为整个身心都被悲伤牢牢攥住,令他几乎窒息。打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父亲,半个月前被始皇帝的兵抬了回来,又抓走了刚满十三岁的大哥。刚看着瘦弱不堪、疾病缠身的父亲吐血不已的去世,现在他自己又要被迫和娘亲分离。

始皇帝,你到底是个什么混球?

二小将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上船起航啦——”

随着一声吆喝,士兵们开始拉开依依不舍的孩童们,于是再没有人压抑他们的绝望和悲伤,到处传来放声大哭的声音。

二小也被粗暴地拉开了,“二小!”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他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满脸泪水的娘亲,大声哭喊:“娘!娘!”拼命伸出手去抓,可是和娘亲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终于500童男和500童女都被强行拉到了停泊在岸边的数十艘大船上,他们哇哇大哭着,在士兵的怀抱中使劲挣扎;船下是被士兵拦在一边,挤作一团同样放声大哭的父母们。一时间哭声震天,那悲哀的气氛就是石头人看了都会心碎,不少士兵也难过得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大船纷纷扬帆起航,乘着东风驶向虚无缥缈的东海仙岛,为始皇帝寻求长生不老的仙药。

在视野中的娘亲最后消失的一刻,二小竭尽全力地大喊一声:“娘亲!多保重!我长大后会回来找你的!”

二小的娘亲并没有听到这句话,看到心爱的儿子终于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下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儿啊!你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回来了,回来被始皇帝抓去修长城,那可是死路一条啊!呜呜……我的儿啊……”

等到大船驶离码头之后,和其他孩童一起,二小被甲板上的士兵们夹在腋下,仿佛小鸡一般丢到了甲板下的船舱里。这里是一个丈许见方的封闭空间,陆续挤满了五十多个*童,一个个小脸上都挂着泪水,眼睛里闪烁着恐惧,但是没有人敢大声哭泣,因为那些威武的士兵正伫立在身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手里紧攥着娘亲给自己的那块饼子,仿佛攥着娘亲温暖的手,二小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极力压制着难言的恐惧和悲伤。几个凶恶的军曹从甲板上下来,开始逐一仔细地检查他们的身上,从头发检查到鞋子,以防他们的父母给夹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轮到二小的时候,那块硬邦邦的饼子被一把夺了过去,“这么硬的饼子,难道你要用它打*吗?”那军曹用饼子敲着二小的头,凶狠地质问。

这是娘亲离别前给的东西,此刻完全被二小当成了精神寄托,他大叫一声,扑过去死死咬住军曹的手,双手用力往下夺那块饼子。

不提防被咬了一口,军曹痛得怪叫一声,使劲一脚踹在二小的肚子上,将他踹到角落里。挣脱出手来,看到鲜血涌出的手背上清晰印着三个细小的牙齿印,军曹暴跳如雷,扑过去就要打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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