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灵气笼罩住凤羽和雪儿,暖暖的元气,无声无息地滋润着雪儿经脉和脏腑的伤势。
怀中的佳人,困倦的昏睡过去,凤羽望着那垂下的睫毛,尾端上挂着的淡淡泪痕,在他眼眸中划出感伤的弧度。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差不多快三个时辰了,酸麻感袭上凤羽的臂膀,可他连最细微的移动也不敢,生怕惊动搪瓷娃娃般脆弱的雪儿。
世间最难辜负的是美人恩,也许他真的受到项天问的影响,情债纷至沓来,仿若没有尽头。
玲珑、智敏、曦鸾、无邪,还有如今的雪儿,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风华绝代、艳羡惊绝,骨子里透露出活色生香,估计能将九州之地的男儿全部迷倒,连普罗岛内道貌岸然的僧侣估计也会抢着还俗。
可她们偏偏爱上了自己,爱得那么彻底,那么的义无反顾。
凤羽心里这话,若是说出去,肯定要气死一个皇朝人口的男子,这简直是高调到不能再高调的炫耀,完全是呼唤拳头的欠揍。
可谁人能明白凤羽心中的矛盾,这么多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佳人倾心于他,他固然是喜不自胜,但摆在他前方的是扑朔迷离的未来,向前走得越是远,他越是怀疑自己是否能挣脱宿命的牵绊,活在命运之外。
身在荆棘中,不动亦刺痛,何况他还要逆天而上,对抗整个五界,他能守护住自己心爱之人么。若会牵连到她们,使她们承受无边痛苦,凤羽宁愿孤身上路、独战群雄。
迎娶曦鸾和无邪,已属无奈之举,如果辜负她们二人,纵是未来赢了,那胜利也会失去所有光彩,所以对如何处理雪儿的事情,凤羽犹豫不决。
雪儿的无暇犹如雪山之巅被冰雪覆盖的纯白莲花,凤羽实在不愿她陪自己趟上这滩浑水,她是凡人,寿元终究只有数百春秋,那为何不让她在平静度过短暂的一生,非要令她置身于无法想象的飘摇风雨中。
可惜世事难料,偶然的误会铸就了雪儿对自己的情谊,现在的问题不是推不推开,而是推不推得开。
“无邪,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我们在外边苦苦等候,他倒沉醉在温柔乡里了。”
耳中忽然响起曦鸾的声音,硬生生的恨、酸溜溜的妒,每个字咬得凤羽都替她疼。
朝窗外一望,黑蒙蒙中浮着皎洁的月光,凤羽才惊觉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夜已深了,难怪曦鸾和无邪会杀上门来。
凤羽以神识化身,走出竹屋,正巧对上曦鸾阴沉到快要下雨的脸庞,无邪虽然没给他摆脸色,不过眉宇间却也有一缕愁绪盘旋着。
“好鸾儿、乖邪儿,是为夫不好,全是为夫的错,你们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凤羽的脸皮纵是厚得像座山,此刻除了赔笑脸,也是无计可施,谁让他一时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治病治到天黑的事实无法抹杀,任何的解释都会沦为掩饰,所以直接认错反倒是明智的选择,至少效果肯定比唾沫横飞要好上许多。
眼见着无邪要松动,曦鸾将她拽到身边,“妹妹,别被他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之前他不是信誓旦旦声称,他和那慕容雪儿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么,现在看他春心荡漾的模样,像是没事发生么。”
女人一旦认了死理,你就是全身上下长了一千一万张嘴巴,也休想改变她们的看法。
什么春心荡漾,明明是愁容满面好不好,不过凤羽也就是在心底干嚎两下,形势比人强,他要是敢有只言片语的反驳,不被炮轰成渣才见鬼呢。
“鸾姐。”
嘴角悄悄弯起,带着一个诡异的微笑,凤羽心底泛寒,这两个妮子,没一个好相与的,无邪自从嫁给他之后,渐渐变得温婉贤良,可别忘了,她曾是手染鲜血的人魔宗主,邪神剑虽毁,但邪神的意志却在潜移默化中,附着在她骨子里。
领会到无邪眼神中的含义,曦鸾露出会心的笑容,淡淡的说道,“不请我们进去么?还是里面有什么是我们不便看的?”
怪不得无邪眼神总往竹屋里瞄,原来是不动声色的提醒曦鸾,竹屋里暗藏乾坤,这个蔫坏的丫头,真是让凤羽头疼欲裂。
尽管竹屋内的真身没有对雪儿有逾礼的举止,可两人相依相偎的暧昧姿势,落到这两个醋意大发的女人眼里,不闹翻了天才怪。
凤羽两脚微微移动,仿若无意的挡住竹屋门口。
“还不给我让开。”
伴随着沉闷的冷哼,曦鸾气势外放,逼得凤羽生生后退了半步,凤羽自然不可能跟曦鸾大打出手,他向无邪投去求助的眼神,但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嘟着樱桃小嘴,很无辜地摆了摆手,似乎是说,不敢拂逆曦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