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淡,空中鱼肚白悄悄泛起,窗外浮现沁惑人心的幽蓝之色,夏末的清晨清风悠凉,夹带着淡淡的花香蒲饶了一室的宁静,水粉色的纱幔随风飘飘悠悠,轻柔的拂过了水嫩的脸庞。()
雪妍朦胧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天色幽蓝,窗外传来婉转动听的鸟叫声,昨夜种种的不愉快随着昨日的夜幕消退无余,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下床漫步到了窗前,深吸了一口气,清凉芬芳,心情愉悦。
看着窗外熟悉的后花园,突然有点怀恋从前一个又一个温馨的清晨,还有那半生不熟的五禽戏。
若是还有机会,一定好好珍惜,珍惜上苍赐予她的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清晨,她祈祷着,默念着,眼睑上微微的湿润了。
她大步走到了门前开了门,却被眼下整个身子半跌入房内的南宫俊吓了一跳,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他一夜都没有离开过。
她没有扶起他,矗在一边动也不动,一脸的木讷和愕然,讷讷的,口齿不清的问着:“你怎么还在这里?”脸上不禁飞起了两片红云。
南宫俊依旧保持着那个仰卧的姿势,丝毫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胳膊撑着冰凉的地板,一脸的惺忪木讷,含含糊糊的喃喃而语:“嗯,娘子,你早,娘子,天上还有这么多星星,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他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不堪,面色比素日更白净些,嘴唇有点泛紫,俨然一副病公子的摸样。
“你傻啦?”雪妍轻声地喝斥着他,看着他那副病弱的摸样又于心不忍,弯身扶起了他。
他借力起身后晕晕乎乎的踉跄了几步便寻机轻偎到她削瘦的香肩上,悠悠的闭上了黯淡的双眸,迷迷糊糊的低语着:“嗯,娘子,我头好晕哦,你能不能扶着我一点。”
雪妍有点怀疑他是借故装病,关切的问着:“你怎么了?我扶你下楼?”她伸出了柔荑轻触了他的额头,那温度让她猛惊了一下,心中暗骂:你这头蠢驴,谁让你呆在这里。
“娘子,我腿好软哦,我想我应该下不了楼了。”
没等她拉他出楼,他便拖拖拉拉的自行倒在雪妍仍有余香的床上,他朦胧的看着一脸不悦的雪妍,心中窃喜着,这张床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一边在枕头上磨蹭着脑袋寻找着一个最舒适的位置,一边装呆撒着娇。
“娘子,你力气好大,昨晚那一拳打得我好痛哦。”
她坐床沿埋头垂下了长长的眼睫,将满目的愧疚之色藏于眼睑之下,轻轻的拉着他冰凉的手指小如蚊蝇般的嗡嗡呐呐:“对不起啦。”半霎没有听见他的应答,抬头却发现他闭上了双眼,心中腾起一阵惊慌,推喊着:“喂,喂。”
他没有半点回应,好似十分困倦的样子,突然他手臂衣袖处的那片雪白逐渐渗透成了血红色,如一朵绽放的牡丹,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雪妍不断盘问着自己,极力的压抑着自己跳动的心,她迅速的脱掉了他的衣服,胳膊上一个钱币大小的洞口正慢慢的往外溢血,洞口周边的肉呈紫黑色,她能够断定那些不是毒素,是一些坏死受损的经络,急速的扯了根布条替他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飞速的下了楼。
片刻后雪妍带着润妍和青书火急火燎的奔向窗前,润妍解开了那根已被血浸透成红的布条,柳眉拧聚,胆战心惊急促道:“快,白玉梨花散。”
话一出,雪妍早已将一白色的小瓷瓶子递到了她的跟前,此刻,没有谁比她更加关心他的伤势,她的心不仅仅是哀痛的,更是惊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