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说话吗？”我看着夏菱问道。</p>
“可以说话，但是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p>
夏菱的意思我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许这一口气能让柳嫣维持很长一段时间。</p>
可是我说道：“让她说话吧。”</p>
附近的人齐齐看着我，最后选择了沉默。</p>
说到底，地穴里的人，与柳嫣关系最亲密的，恐怕就是我了。</p>
很快，夏菱在柳嫣的口中塞了一块白肉，又给她喂食了一些东西，柳嫣苍白的脸色开始慢慢有了一些红润。</p>
“你可以说话了。”夏菱对柳嫣说道，眼眶泛红。</p>
柳嫣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张开嘴巴，我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p>
夏菱推了推我，我凑了过去，双手撑在柳嫣的身边，将自己伏在柳嫣的身体上。</p>
“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我尽量做到。”我心里难过，之前柳嫣自杀式的行动，可能是为了我。</p>
为了我，不那么难做决定，她选择了自杀。</p>
柳嫣的一只手，紧紧抱住我，似乎在弥留之际，她格外需要温暖。</p>
她很用力，使劲了全部的力量。</p>
她长着嘴，努力在我的耳边说着话。</p>
“我...想，想要...把，我......葬在...那，棵，大，树，下！”</p>
“我，想，回，家......”</p>
当柳嫣说完最后的话，我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落下，她说的那些，我恐怕做不到了。</p>
柳嫣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缓缓闭落，地穴里一片死寂。</p>
这一天黄昏，我们在大雪纷飞的山谷中，支起了一块遮挡，将柳嫣的尸体放在木头上，然后点燃大火，看着火焰一步步吞噬这个女人，每个人心中的悲伤在寒冬无限蔓延。</p>
呜呜呜。</p>
方青忍不住哭泣，和苏艾艾抱在一起，实在难以接受有人死去的事实，哪怕这个人，只是和她们关系不深的柳嫣。</p>
地穴中，小鱼儿最后走出来，她拿着一些骨片风铃，将它们一一挂在那棵月光草上。</p>
大风吹来，叮咚作响。</p>
柳嫣死前提到的那棵大树，就是那株巨大的月光草。</p>
如今的月光草，又比从前大了一些，仿佛这个寒冬，也无法阻挡它的生长，充满了勃勃生机。</p>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多小时，看着火堆里的粉末与骨头，我亲自实践，将柳嫣的尸体放在一个个陶罐中，然后封上泥土，埋在月光草下。</p>
天黑了，我还没有回到溶洞。</p>
溶洞里，徐妍她们还在等我，但是没人说话。</p>
夜晚，月光草隐晦的闪动着光亮，但是被埋在地下，很少人能够看到它的瑰丽。</p>
八点，当我的手表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进入溶洞，三只棕狼走了过来，朝我发出沉闷的低吼声。</p>
在溶洞的一角，我看到那只人皮怪物正蜷缩在一起，身上挂着大量的涎水，全部都是棕狼的。</p>
此刻的它，精神几乎处于崩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