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人!凶人!”关键时刻,罗文也顾不上暴露的可能了,毕竟他如果不能在宴会结束前赶回会场,那可就不光是“可能”的问题,而是“一定”了。
然而还没等凶人过来,这一嗓子倒先喊出了个十分棘手的人物,至少对罗文来说是相当棘手没错——只见一只虎口开裂,骨节粗肿的“小手”从人群中忽地伸出,一把正揪在罗文的耳朵上;让接受了蜘蛛血改造后,反射神经敏锐到几乎可以努尔瑞拉媲美的罗文,居然都无从闪避!
更别说那耳朵外面,此时还蒙着一层兜帽呢。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一记擒拿的手法有多么高妙。其速度,又是多么的快捷,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无它,熟能生巧耳。
“老妈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不要跟着凑热闹的吗?”对于老娘费舍尔这种“哪里有事,哪里就有她”的性子,罗文是彻底地无奈了。
“这个……”被儿子抓了个现行,费舍尔也不免有些讪讪,但很快地,她就虎起脸来,将罗文扯到角落中倒打一耙道,“别说我,你这死小子怎么也在这里?你不说今天晚上,是要去蜜雪儿家吃饭的吗?”
“你不知道吗?她家就住在这附近的。瞧,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大院儿。”
尽管罗文卖力地想要遮掩,但母子连心,费舍尔又怎会看不出罗文心中的慌乱。“你不会是……又去‘办事’了吧?……莫非那边的火,就是你小子……放的?”说到最后,费舍尔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是。”在母亲急切地追问下,罗文终于招供了,“那个苏思特,就是放火烧了铜冠街,将夏尔洛先生害成这样的元凶……”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响亮的巴掌给打断了——只见费舍尔捧着那只刚打了罗文一巴掌的手,语带哭腔地说:“你疯了么?混小子,放火在浮冰港,可是要上绞刑架的呀!你要是死了,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怎么办?”
“没事的,费舍尔。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罗文压低了声音解释,“你不是也说,我应该是在参加晚宴的吗?而人在宴会中,又被乱民堵住了通路的我,又怎么可能跑到那边去放火呢?很简单的道理是吧……所以说,只要你儿子能在宴会结束之前回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到时候无论是加洛林小姐,还是卓尔商行的邦布大哥,都会替我遮掩的;而且你儿子在宴会中,还结实了几个在浮冰港很有分量的人物哦!”
“那她们家到底住哪?”被罗文这么一说,费舍尔心中也轻松了不少——至于罗文是不是真的犯了罪,和儿子自身的生命一比,也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毕竟法律所惩罚的,大多都不是因为你犯罪这件事本身,而是你为什么在犯了罪后,还白痴地被人抓住了。
否则,为什么不见那些大人物被惩罚呢?
因此费舍尔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说服了自己,接着便开始为儿子怎样才能脱罪而动起了脑筋。“真的就是我身后那间宅子?近倒是挺近,可这乱糟糟的要怎么过去……啊,有了!干脆让大伙一起往那边冲,这样混在人群中的你,不就可以……”
“不行!”
还没等罗文表态,一个声音,就那么突兀地穴了进来:“夏尔洛先生说过,这世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天知道让这些穷鬼冲到一群达官贵人中间,他们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一旦事情闹得太大可就无法收场了,我总不能拿羊鸣会的几十号兄弟,哼哼,去换你的宝贝儿子一人吧?”
“凶人……”尽管罗文此时心中是火烧火燎,但正如对方所说,用几百号街坊和羊鸣会一众兄弟的命运来换自己平安,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可是他做不出,有人却做得出!
“什么收场不收场的,我不懂!我就知道我的儿子都快要没命了,还管得了那么多?”费舍尔几乎是一个高蹦起来,三两步便抢了出去——也不知道她那已经发福的身体,一时之间怎么会变得好似狸猫一般的灵活。
“大伙不要乱!不要乱!听我说!”冲到了人群和一众骑兵之间的费舍尔,尖着嗓子大叫道,“别看他们骑兵在平地上厉害,但再怎么神,也不可能翻越那道高高的院墙吧?”
说话间她的手指,义无反顾地指向了……加洛林先生宅邸所在的方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