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再三观察场中的五百甲士：“如果每套真有半石重，哪怕是精锐的腾骧四卫也无法穿着它们跑动两个时辰吧？”射柳竞技时甲士全程都需要跑动。瞧甲士们也不像累脱力的模样。</p>
人群中的胡御史大声嚷嚷道：“太子殿下的话听听就罢，千万别走心。”</p>
朱厚照瞪眼。心道：等他登基后，一定要在《大明律》中加一条诽谤罪。</p>
英国公摸了摸柔软的内衬，在孙子张仑的辅助下穿上铠甲。</p>
英国公穿上铠甲后连续做了深蹲、跳跃、跑动，又打了一套拳。脱下头盔，看着朱厚照冷声道，“殿下怕是记错了。此套铠甲重量不会超过30斤。”</p>
“哎呀！”朱厚照拍拍额头，“的确是本宫记错了。第一代钢甲才重半石。本宫嫌弃太重，让匠人改轻了。”</p>
此话招来了现场众人的沉默以对。</p>
“防御力如何？”张海不想继续听太子胡扯。</p>
英国公对孙子张仑道：“用三石弓向爷爷射箭。”</p>
张仑惊恐地拒绝：“还是让孙儿着甲。”张仑天生神力，能拉开三石弓。可三石弓射出的箭能穿透坚硬的岩石寸余。张仑不敢让爷爷冒险。</p>
“一般，弘仁殿都是用猪来实验的。”朱厚照低垂着眼帘道。</p>
“……”英国公想骂人。</p>
李荣赶紧让宫人抬来一头200多斤的猪，在猪身上绑上成片的胸甲。</p>
张仑与五十步之外拉开三石弓，引来了一片叫好声。“嗖”得箭矢射出，五花大绑的猪猡吓得一哆嗦。但箭矢未能穿透钢甲。在钢甲上留下一个小坑。</p>
“箭矢的箭头乃铁制。铁肯穿不透钢板。”朱厚照一旁解释。</p>
英国公经过弘治帝允许，命禁军抬来双飞弩。双飞弩简化了宋朝的床弩，可装在木架，常用于守城。是仅次于火器杀伤力的武器。</p>
朱厚照摊手：“要不别试了？弩弓强劲，肯定能射穿钢甲。成片胸甲返工麻烦。”</p>
英国公一挥手，惠安伯操作着双飞弩向场地中央的猪猡射去。“嗷嗷、嗷嗷”的猪叫声听上去极为惨烈。</p>
解下成片胸甲，但见弩箭插在胸甲上，却没有射透柔软的内衬。</p>
“一定很疼。”朱厚照左手扣紧捂在嘴边，五官扭曲地道。</p>
最后不信邪的英国公手持火铳近距离向可怜的猪猡射击。</p>
“砰！”枪响后“昂里昂里”直叫唤的猪猡剧烈挣扎。</p>
铁弹丸被内衬紧紧包裹住，子弹的冲击力让猪猡得了内伤。</p>
“内衬里有丝绸，还有……这是纸吧？”英国公不确定地问。</p>
朱厚照不在意地介绍道：“弘仁殿的匠人们改良了唐代徐商的纸甲，附在钢甲内侧。一来避免士兵在极冷的气候中贴身穿甲。二来可阻挡住冲击力对五脏府的伤害。”</p>
“国公爷，你站得太近了。如果是敌人，早被一刀砍了！将士不可能近距离遭遇火铳。况且根据威宁伯几次战报，鞑靼人手中的火器并不多。”</p>
朱厚照得替钢甲正名。不是钢甲防不了火铳，而是实验不合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