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人员解开固定绳索。刘健、马文升，目送热气球远飞。</p>
“首辅为何要推荐惠安伯？不怕将来太子重用武官吗？”抬头远眺的马文升问。</p>
刘健笑了笑：“让我们拭目以待。”</p>
派往守卫京师要塞的巡抚，都是百里挑一的。宣府巡抚许进、大同巡抚马中锡都能上马打仗。</p>
随着热气球升起，惠安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p>
“如何在漆黑的夜里辩别方向?”惠安伯有点慌，他怕出生未捷身先死。</p>
老太监淡淡地道：“地面上有灯火指引。”</p>
惠安伯愣了愣：“我们不从宣府飞，是要飞过山林直飞大同。山中如何点火？太子在那里修了烽火台吗？”</p>
传旨的行人司兵分两路。一路跟随他们往大同，一路去往宣府。飞行队飞出没多远，两个飞往宣府的热气球离开了队伍。</p>
“晚上看不到狼烟。”侣钟忍不住提醒。惠安伯从没有率兵打仗的经历，也不知道首辅大人为何会推荐他。</p>
侣钟隐讳地看了眼英国公。英国公临行前突然加入，应该是担心会惠安伯无法掌控局势。</p>
“小爷没让人建烽火台。但沿途造了几个弘治马灯。”老太监笑道，“巨型的那种。”</p>
老太监手持望远镜，时不时提点控制方向的操盘手。</p>
“哇！”惠安伯朝下面望去，夸张地吸了一口气。</p>
地面星火燎原，像一条长龙一直沿向远方，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英国公倒不奇怪。京师和南京之间也有这么一条“光路”。</p>
侣钟好奇地凑到吊篮的边缘向下张望，对太子的大手笔感慨万千。</p>
“沿途点煤油，需要很多人手吧？”侣钟隐讳地询问。</p>
太子正大光明地公开募兵，肯定不缺人手。侣钟想知道煤油的成本。一直在叫穷、花钱精打细算的太子，不像会铺张浪费。煤油的成本应该很便宜。</p>
“也不知道小爷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经常会做出惊人之举。”老太监故意道，“这样的光路一共有六条。只要夜晚天气好就会全部点亮。最长的一条全程三千多里，最后一段还没有完成。”</p>
侣钟惊：“一晚上需要消耗多少煤油！”</p>
囚牛商行一罐能点5个昼夜的煤油卖50文。因常常缺货，黑市炒到了七八十文！</p>
老太监呵呵一笑：“估计是挺费银子的。小爷顾及面子不涨价，于是让人把煤油放到黑市卖。以小爷的脾气，涨价后每日的消耗应该能抹平。”</p>
侣钟身体一晃，差点掉下热气球。被惠安伯迅速伸手拉住。</p>
“你老回去后不会被太子骂吗？”英国公很是无语。</p>
老太监眯了眯眼：“近来很多势力想要找到煤油的出处。宁瑾做事不谨慎，留下了把柄。诸位早晚会知道。”</p>
否则太子也不会让他去大同护着热气球作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