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以为他的谏言说动了朱厚照，再接再厉，“江南商人想要海贸上大赚一笔。禁海的时候有好几家偷偷下海，虽被东厂抓住罚了一大笔。但海商出身这部分人，还是保留了不少小型海船。可以假扮海盗在海上……只要处理干净……”</p>
朱厚照听得兴致盎然，加快了敲桌子的节奏。</p>
“江南商人们太不识相。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只要国家在背后支撑他们才能做大。”嘴角上翘，这话朱厚照在御花园玻璃房里说过。</p>
“古里国的阿拉伯商人与意大利商人垄断中西航线。葡萄牙人一到古里，把阿拉伯商人挤到一边。而意大利正在遭受西班牙和法国的争夺，自顾不暇。”</p>
“在看撒尔马罕，被月即别占领后，那些商人如同无头苍蝇。”</p>
“土鲁番汗国没了，我们站稳了哈密。西域商人想要做生意，必须老老实实的在土鲁番或者哈密纳税。”</p>
刘瑾分析地头头是道，朱厚照笑容越变越大。</p>
“哪怕下海的江南商人避过了海盗，到了满勒加等地，不还得看囚牛商行的脸色吗？整治他们的办法多了去，不过是仗着小爷仁慈，让他们上下蹦跶。江南官商一体，商人们嚣张跋扈，说到底还是江南官员……”</p>
刘瑾在朱厚照冷若冰霜的注视下闭上了嘴巴。</p>
“钟鼓司很闲？”朱厚照凉凉地问。</p>
刘瑾跪地：“奴婢想替小爷解忧。”</p>
“听到本王要拆分囚牛商行名下车船行的消息了？”朱厚照问。</p>
刘瑾身体一颤，把头抵在文华殿地砖上，不敢隐瞒分毫，“是。”</p>
朱厚照翘起二郎腿一摇一摇，手指继续敲击书案。</p>
“笃、笃、笃……”规律的笃笃声仿佛敲打在刘瑾心头。</p>
黄献在门外探头探脑，见到殿内诡异的场景，又把头缩进去了。</p>
朱厚照长时间不说话，把刘瑾吓出一身汗。</p>
朱厚照手指敲击的书案上，放着一份恳请丁忧的奏折。詹事府詹事兼吏部右侍郎王鏊父新丧，需要回乡丁忧三年。</p>
“车船行本王另有重用。”见刘瑾驼色的交领直袍后背被汗水打湿，朱厚照终于开了尊口，“你出去告诉焦芳，本王听了你的建议准备把他调往吏部。”</p>
刘瑾说了一堆废话，就整治江南地方官不敢与地方势力勾结这句话有用。</p>
“啊？”刘瑾傻眼了。</p>
他今天来干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