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歌舞本不是为他们准备,在他没有投入感情的情况下,他们毫无抱怨,没有一点拒绝。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了,那份汹涌的爱意。
原来,他们尽管是法则造物,但也是活生生的存在。他明白了这一点,但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
拒绝未知的疯狂,
拒绝声色的张扬,
不拒绝你。”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迎合他们,他反省了自己先前的偏见、执拗、嫌弃,却无法把别扭的爱意传达出去。
鼠人们眼里不再是猩红色的凶厉光芒,此刻变得柔和,不知为何有些像少年怀春的样子。
可恶,明明是一群鼠鼠。
“我变成荒凉的景象,
变成无所谓的模样,
变成透明的高墙,
没能变成你。”
随着他投入的感情愈发深厚,鼠鼠们的心声开始传进他的心里。
得知他们真实的想法后,他惊人地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样子,只是他们在包容自己的笨拙。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包容。原来这帮鼠鼠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一样阴暗、丑陋,而是善良光芒的,只是他们也有他们的别扭,无法表现出来。
台下渐渐升起一层雾气,把鼠鼠们笼罩其中,从脚到头,渐渐看不见他们的面目。
他不在乎能不能看见他们的面貌了,因为他能一直听到那些心声。
歌继续唱着。
原来的歌词在此刻的情境下,被重新解读。那些求而不得、得而不惜、失而方惜的别扭心事都在歌里了,他的爱不是热烈直率的,而是别扭旖旎的。
那份爱,像是来自同桌那个文静的乖乖女,她不敢违背师长的命令,谨慎地藏好每一份爱意,可某天意外发现再不能一人忍耐,爱意便从心壁上孤独的裂痕里渗出。
那份爱,不能由情话宣泄出来,只好沾染着别的事物上,那块她放到你左边口袋的橡皮上、她偷偷改了的值日生名字里、她努力找话题时发红的耳垂上
一个乖乖女,为你迎合你变成她不适合的开朗样子,强迫自己加入你和你朋友们的交谈,只为与你多说几句话,却不知道你只喜欢她原来那样。
但你不在意,你会包容她的笨拙,然后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歌曲结束,雾气散尽。
台下不再有鼠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雪白皮毛柔软、身材长条纤细的鼬鼠们,他们支着小小的身体,在台下探着毛茸茸的脑袋望她。
倘若爱是双向的,为爱而做的改变也应该是双向的,苗淼为他们而变,他们也为他而变,变成了他可爱无害的样子。
他成功了!
这帮雪白雪白的小家伙在舞台下分立两边,整整齐齐,中间为他留出来一条长长的道路。
他跳下舞台,从中间的路往前走去。
随着在他在道路上前进,那些小家伙用爪子一点点撕开场景里浓重稠密的法则,将现世的景色从一道裂缝里透了出来,柔和的灯光、挺拔的树木、玉盘般的明月
那是工作室附近的小公园,他这几天休息的时候经常和赫拉来这里散步,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过误入法则场景时还是上午,现在已经晚上了吗?时间好快。
踏上公园的石阶,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席卷全身,难以言明的舒爽从脊柱传到大脑。
他回头看了一眼,撕开的裂缝正在闭合,最后一只鼬鼠观众从裂缝里面跳了出来。
他们竟然能出来的吗?
公园的小路被这群颇具萌感的白色小动物挤满了,但不等他为他们的存在头疼,他们就自行四散到树林里,短短十来秒就见不到任何一只的影子了。
他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影响现实世界,但联系着他们呆萌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顾虑了。
电话响了。
“快点回公司,聂稻的试播要结束了,一会儿就要公布结果了。”队长蔺伊灵给他打的电话。
试播结果?
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再次忐忑地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