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天刀听了自己的话依旧皱眉,剑君便知道对方并不看好自己对抗慈航静斋的举动。心中苦笑,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凭自己一己之力对付这久负盛名的白道领袖是多么的困难?更何况,别人不知,但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纵之才,没有出众的智计,武功也只是勉强算是不错,更是单人独剑,对付起武功计谋都是绝顶的慈航静斋,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晚辈智不过人,武不出众,与惊采绝艳之人辈出的慈航静斋相比所差不啻天差地别。但是,却也断不愿看着神州沃土、天下豪杰操纵于一干番邦异教的妇人之手!”没有了斩钉截铁的坚定语气,没有了双目之中的炯炯光华,宋缺却在眼前这个娓娓道来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引而不发,无视一切,便连那少年自己都一无所觉的气势!
“智,晚辈仅是常人;武功,剑法也只是小成;势力,晚辈更只是单人独剑。因此,这一局棋,晚辈也只好自己投身棋盘之上,以己为子,以己为饵!”探手取过傲笑红尘剑横在膝上,剑君幽声一笑。
“你又何必?”宋缺动容。身为宗师,在自然能够辨别这少年话语之中有几分的诚意。方才一番如叹如诉的话中,宋缺却听出了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望着宋缺投来的目光,剑君耸了耸肩。
“具体,你待如何做?”方案听上去可行,宋缺却要盘根问底。此事关系甚大,一阀之主的宋缺绝不会将希望建立在一个相识不久的少年身上。
“示敌以强,示敌以刚!”知道宋缺断然不可能如此轻信自己,剑君自然不会保留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底牌。“晚辈底牌不多,玩不起那示敌以弱、与其周旋相持的游戏,只好反其道而为之,示强,示刚!开局便是生死之争,不留余地。”
话音一顿,剑君抬头望去,宋缺不动声色,一边的贞贞却正满面惊慌地望着自己。
“慈航静斋纵然剑法超群,更有宁道奇、净念禅院等一干爪牙,但是对于晚辈这么一个来自于‘莫须有’的汗青编的年轻弟子必然不会太过重视。更何况,其虽武力不凡,但却向来以智者自居,更要维护佛门表面上的公正与祥和,这便是晚辈一线生机。到时,不论他是阴谋诡计,还是铁血杀戮,剑君不变应万变,一个字,杀!不论其阴谋为何,目的为何,我便只一个目标:杀伤静斋一方的有生力量!我便不信,她慈航静斋便是杀不绝的!他慈航静斋的爪牙便是不怕死的!”
“我知阀主对晚辈身份师门心存怀疑,但是晚辈却也不在乎。十二乃是一个笨人,对付慈航静斋,只得了一个笨拙方法;因此,前辈的信任,晚辈也只能以事实来博取。不论如何,晚辈所言成与不成对于宋阀并无坏处。阀主以为如何?”
话音终止,剑君心头一片轻松。五年以来,剑君无时不在思考如何对付慈航静斋,但无奈智谋不足。不过这难不倒穿越千年的男一号。不甘平凡的野心萌动,这一世誓要轰轰烈烈的剑君想不出良谋,却选了这么一条一桌破巧的下策!深藏五年的计划全盘托出,卸去心头枷锁的剑君心头一片空明。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一边眼中隐有泪花闪动的贞贞,只是一笑,静待宋缺决断。
“传言之中,汗青编历史悠久,神秘莫测,宋某确是不信!”看了一眼眼前沉静下来的少年,宋缺沉声道,“不过,见了你之后,我却有些信了。”
“哦?为何?”宋缺不信汗青编的存在剑君早有预料,却想不到自己竟然让宋缺信了,不由大感兴趣,更是大感自豪。
“你悟性不佳,资质平凡,五年来也未有奇遇,却能在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如此见识,如此气魄,若是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又怎有可能?!”宋缺满面肃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但一边的贞贞,却噙着眼中的泪花笑了出来,一边的剑君,更是一张脸垮了下来。
“呵……呵,前辈过奖了!”挤出一丝笑容,剑君心中有苦有乐,苦的是想不到自己竟然只是“悟性不佳、资质平凡”的庸人;乐的却是体内剑气果然神奇,竟然能将自己这么个“庸人”造就出来。
“今晚见你,本是探你虚实。你对师道所说的话,他已尽数告诉了我。本打算你若假借汗青编之名来与我宋阀合作便诛杀于你,却想不到你竟能提出这样对你自身毫无好处、一力成全我宋阀的法子来!”宋缺话中透出一丝杀气,剑君额上却隐现点点冷汗。“你的条件宋某实在无法拒绝。但宋某却实在不相信这时间有人能如此高风亮节,为了别人的好处,自身生死一搏。十二还需给我个解释。”
“秦时明月汉时关,古来征战几人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汉家江山该由汉人做主!阴谋怪习,异行奇能,俱是涉世祸胎。番邦胡教阉割华夏血性,毒妇妖女妄言代天,我看他们不爽!”针砭入骨的寒气激得剑君颈间汗毛乍起,但他一双眼睛却盯着宋缺的一双锐目,没有丝毫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