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缙看着唐伯虎的样子,也没有再发脾气,反而又劝慰道:“伯虎,你的性子跳脱,不适合为官,如果想要科举,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但是想要为官,对你来说,难如登天。”
这几天下来,虽然他对唐伯虎的性子喜欢不起来,但是这种至情至性的性子,却是感染力非常强,让他不由自主得就把此人当作子侄辈,反倒教诲起来了。
这下子唐伯虎更加坐立不安起来,他最烦这种老父亲式的谆谆教诲了。
“唉,伯虎啊,你的性子至情至性,做事但凭冲动,可是你知道,王家这棋这么走,反而是将了我一军。”张缙直接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什么?”唐伯虎忽地站了起来,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张缙面露苦笑之色,对这位才子彻底绝望了,自己都说道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没想明白,“没有错,这次的宋学士手书,本官也不得不分润一二给他。”
“噗通。”唐伯虎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久久没能说话,答案告诉他,他自然全明白了。
同为圣人弟子,如果一下没打死,那么就要释放和平信号,晚辈意境抛出全部家产,低头认错,长辈自然要以示自己的宽宏大量,甚至还要提点一二,以示自己有容人之量。
张缙现在是知府,下一步就是京官,如果一个小肚鸡肠的传闻出去,晋升之路立马难走三倍,所以就要施以援手,更要说明圣人弟子一家亲。
如此一来,王德正在找手书之时死在了路上,这个功劳必然要分润出去,而且必须要给他们家分润过去,这就是一笑泯恩仇。
想明白这些,唐伯虎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别人都这么告诉他了,他竟然没有猜出来,直接把答案说出之后,他才逆推出来。
这时候唐伯虎才发现自己和那些进士之才差别到底在哪里,可是纵然想明白了,他依然是一脸的憋屈。
“你觉得憋屈?本官也觉得憋屈,你去本官后房看看到底是啥。”张缙又是苦笑了句道。
唐伯虎也早就把这位知府当作自家长辈,直接一个飞身到了后房,却看见的是整整八大箱文件,正是王家遗失的契约,还有海沙帮丢失的契约。
“这位关中大侠做事实在是—”唐伯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已经相信张缙没有安排人偷王家和海沙帮,可是这两家的契约却怎么在知府,这就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唉,伯虎,就辛苦你,这些天晚上把这些契约直接全都还给苦主吧。”张缙看了唐伯虎一眼,直接安排道。
“这—”唐伯虎看着那八大箱契约,找到人,送出去,这不是几天的事,反而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事。
张缙看着苦着脸的唐伯虎,也促狭地笑了起来,也算缓解了这几天地憋闷,就看这小子啥时候领悟了,然后再让他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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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不知道他的举动,给知府和唐伯虎添了多少麻烦,反而远远地看着王载志在台上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