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圣安身为龙湖镇的城官,自然官位在钱博之上,可是越是如此,钱博就越是不好说自己是出于和李富户的私交,是为了李赖遂强买丫鬟才过去找江小舟的麻烦,于是便只是摘了几句什么怀疑江小舟与张寡妇有染谋害了亲父,什么江小舟为了报复,私下抄了李赖遂家里这些胡乱话。
那陶圣安又不傻,怎么听不出来钱博话语当中的不详尽之处,然而陶圣安却压根不多问一句,只是告诉钱博,去让江小舟找间屋子关好,每日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就一条……不管那江小舟问什么,都不要答,只推脱我陶圣安公务繁忙,什么事情都日后再说。
钱博本来还以为会挨着陶圣安的一番数落,然后让自己出个血,好与江小舟赔不是。然而却没想到一惯精明,处事不偏的陶圣安却突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来。
难不成是陶圣安中午喝的糊涂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现在没找自己的麻烦就是好事。
钱博心中一喜,赶紧点头答应了陶圣安的安排后,就出了屋子办事去了。
等到这人出了屋子,陶圣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随即便朝着梁卓文说道:“得,你弟弟果然还真是祸害活千年,这事儿啊,能办了。”
梁卓文一愣,但低头略有沉思后则很快就露出了一丝恍然神色:“老师的意思是……”
“江小舟是江骞北之子,而江骞北则是罗总兵的死忠。”陶圣安缓缓:“我与你之前就说过,想要你那个祸害弟弟活下去,就不好诉至公堂,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这当中的紧要,就是罗总兵与那四皇子不在咬着你弟弟不放。”
说完刚才那两句,陶圣安看着张卓文:“你可想明白了?”
梁卓文几乎不用思索,立刻就明白陶圣安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交换?”
梁卓文右手握拳,狠狠击在左掌:“对啊,既然那江小舟作奸犯科,那你罗总兵敢继续整治我弟弟,老师这里岂不是同样可以整治你江小舟!”
然而陶圣安却在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后打断道:“那钱博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还有那李赖遂,强买民女的事情,我也不是听了一遭。”
“所以恐怕那江小舟所谓的作奸犯科只是虚的,说不得还是为民伸冤。”陶圣安看着梁卓文:“如果是如此的话,你说的法子可就不能用了。”
梁卓文脸上闪过一丝明悟:“所以老师才不见那江小舟胜,只是扣着他,如此一来,事情虽未有定论,但那罗总兵也只能自己先去选到底要怎么做,而老师这里再去决定也来得及。还有那四皇子……他在北方受罚服役,与那罗总兵肯定也是条心。”
“所以其实您这里的那位守城将钱博所说的是真是假,江小舟所做的是对还是错,已经根本就不重要了。”
陶圣安听完后,点点头却紧接着摇了摇头,他盯着梁卓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这道选择题,我可不是光给了罗总兵。还有你啊卓文。”
“你是选择只要能救弟弟,哪怕昧了良心也愿意呢?还是想保持住你的君子本心,天下是非对错,都要黑白分明?”
梁卓文听完后,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楞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说回江小舟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