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舍身之战
天上繁星共聚。()
地上四个人四匹马,还有一头毛驴。
“世子爷,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惭愧呀!”托哈木拉非常愧疚。
“何出此言?”世子爷问。
“世子爷,在下不知天高地厚,竟要挑战中原武林,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托哈木拉自嘲。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绝对的第一,托哈大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世子爷微微地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以为第一绝不是第一,因为天下根本就没有第一。
“世子爷,在下有一事想请教世子爷?”托哈木拉道。
“请讲。”世子爷道。
“世子爷明明就在在下身边,为何不愿与在下一见?”托哈木拉不解。
为什么?
世子爷道:“世下不想与你一战。”
简单的答案,就是事情的真相。
“是呀,在下又怎配与世子爷一战了。”托哈木拉长啸一声。
托哈木拉被不死阎王三两招打败了。
不死阎王又被世子爷三两招打败了。
差距这么大有必要一战吗?
“与人一战,并不尽是武功。”世子爷道。
“那还有什么?”托哈木拉疑惑。
“侠义。”
“侠义?”
“若不是托哈大侠在王府挺身而出,结果不知会怎么样?”世子爷道。
武侠最重要是侠义。
“是。”北小闲附合着。
是吗?
王府没有托哈木拉事情真的就会无法收拾吗?
“你们不用挖苦在下,在下根本就救不了他们,救他们的是世子爷。在下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狂徒罢了。”托哈木拉一阵苦笑。
托哈木拉说了一句真话。
托哈木拉切实是一个狂徒,学艺不精还要挑战中原武林的狂徒。
“那总比有些人强。”北小闲指桑骂槐。
指桑骂槐――骂谁?
张文轩?
张文轩沉默。
“侠义并不是武功盖世,武功盖世往往不侠义。”世子爷大声道。
什么才是武侠?
侠义?
武功盖世?
真正的武者是侠义。
侠义才是武的最终目标,最高境界。
“世子爷``````。”托哈木拉惭愧万分。
走遍天下去寻找武侠。
怎样才能找到真正的武侠?
寻找的人本身就是武侠,若非找到也不认识。
只有武侠才能找到武侠。
只有爱才能找到情。
“托哈大侠,你打算怎么办?”世子爷道。
“离开中原,在也不回来了。”托哈木拉尽是愁肠。
一去不返?
“如果托哈大侠来做客,东方世家随时敞开大门;如果来挑战,恕世下不能奉陪。”世子爷道。
“世子爷请放心,在下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托哈木拉誓言地道。
夜已西沉。
东方泛举红晕。
映红无边无际朝霞,绝美盛况。
“不才想单独与托哈大侠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张文轩打破沉默。
张文轩有什么话?
张文轩要干什么?
不解。
但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是张风府的儿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世子爷,请吧。”托哈木拉冲世子爷一拱手。
单独会见,就是两人的会见。
世子爷心领神会,催马前驱。
人是能人,马是能马。
瞬间飞出五百步。
“表哥,表哥,等等。”传来北小闲的叫喊声。
“什么事?”世子爷一愣。
“张文轩有问题?”北小闲追上来道。
有问题?
张风府的儿子会有什么问题?
“我看是你对张文轩有成见。”世子爷一脸不满。
“这是两回事。”北小闲生气了。
这是两回事?
切实。
那又怎样呢?
“文轩我接触的少,张庄主绝对是侠士。”世子爷朗朗而谈。
父亲是侠士并不代表儿子也是侠士。
更不代表可以把儿子*教成侠士。
“不回去算了,我自己去。”北小闲恼火了。
即便调转马头,飞奔驰回。
“驾!驾!驾!”
世子爷也跟上来北小闲。
世子爷一定会跟上北小闲。
世子爷十几年前就会跟上北小闲。
前面只有两匹马。
人呢?
“表哥,你看。”北小闲大声叫道。
人呢?
世子爷飞身下马,道:“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托哈大侠顺从着走的。”
“表哥,那怎么办?”北小闲问道。
“快找。”世子爷吩咐道。
“怎么找?”北小闲抛出一个难题。
“毛子爷一定能够找到他们。”世子爷道。
毛子爷――一头拥有特异功能的神驴。
毛子爷的鼻子、眼睛、耳朵超灵,识人、识途、识物;人不能分辨的东西,能不差分毫的分辨出来。
毛子爷不用主人吩咐,已经出发了。
毛子爷不愧为神驴,竟明白主人的意思。
“跟上。”
毛子爷身后跟上两人。
```````````````````````````````
丛林一角。
青青绿草,悦耳歌声,是游山玩水的绝佳目的地。
一缕阳光穿过茂密的丛林飞射在天使的泪珠上,闪闪发光,如天上的星星在闪烁。
但有两人不知趣的贱踏绿草。
使大地变得不那么动人。
无知的人类?
“世子爷赶不过来了,你动手吧!”托哈木拉淡淡地道。
张文轩一愣,阴森地道:“原来你早知我要杀你。”
“你脸上的敌意,就是杀机。”托哈木拉慷慨大气。
杀人不难,因为心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张文轩一脸邪恶。
“不知道。”
“你打败家父,令名剑山庄蒙羞。”张文轩狠狠地道。
“就为这个。”
托哈木拉觉得理由并不充分。
“你太狂了,尽了风头,让我在小闲面前抬不起头。”这便是张文轩的答案。
死不可怕,武者不怕死。
“文轩公子为什么不问我特意前来受死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有愧。”
“有愧?”
“有愧我的所做所为。”
一个有愧的武者,用死来弥补。
这便是武者的愧。
“果然是明白人。”张文轩操剑怒举。
好锋的一柄剑――朝阳袭射下杀机重重。
托哈木拉闭上了双眼。
托哈木拉听到了徐徐靠近的脚步声。
托哈木拉感应到那把锋利的剑无情刺进自己心脏。
“住手。”自风飘来一声喝。
世子爷!
托哈木拉猛然睁开双眼。
世子爷正随风飘来。
“不要过来。”
张文轩大吼一声,举剑直指托哈木拉喉咙。
“放了托哈大侠。”世子爷叫道。
“不行。”张文轩语气刚强,态度艰硬。
“为什么?”世子爷不解。
“他是中原武林的敌人。”张文轩道。
“他是中原武林的恩人。”世子爷道。
一个即敌即恩的人――托哈木拉。
“总之他必须死。”
张文轩愤怒之至,将剑飞击。
世子爷在十丈之外。
托哈木拉必死。
剑坠下,是因为持剑手一麻。
为什么?
乱草之中有一块有情之石头腾空飞起,击中了张文轩的持剑手。
石头会自己飞起?
不会。
那是为什么?
世子爷的杰作。
[自由博击术]――世子爷[十大绝术]中的一绝。
一种可以用气力控制任何物体战斗的绝术,[自由博击术]的特点。
剑已坠落。
张文轩右掌化刀己向托哈木拉头上劈下。
这一刀去的好快,快到刀下必死。
还有比单刀更快的刀吗?
有,她就是一叶舟。
划破天边的残风从梦中飞过来的,正中刀柄。
血飞溢,美丽的绿草上染红了。
单刀刀柄受创,不能劈下。
张文轩左手化斧斩下。
连环击出,只为托哈木拉一死。
托哈木拉不会死。
因为是世子爷在救他。
利剑快快不过单刀,单刀快快不过钢斧。
钢斧快快不过赤手――世子爷的左手。
钢斧无法斩下。
眼泪切掉下来了,因为疼痛。
世子爷只用三成力,如果用五成,钢斧必折。
世子爷不想伤张文轩,不想伤张风府的独子。
“世子爷,你竟然为了一个塞外狗贼对我出手。”张文轩愤怒至极。
“他不是狗贼,他是大侠。”世子爷语气肯定。
托哈木拉是大侠?
“不,他不是大侠,他是狗贼。”张文轩绝不承认托哈木拉是大侠。
“就算他是狗贼你也不能杀他。”世子爷绝不会让人杀了托哈木拉。
“为什么?”张文轩悲愤道:“我爹为你与狗贼一战险丧命,你却要维护狗贼。”
“我自会去跟令尊澄清。”
“澄清。说得比唱都好听,其实你不过当我爹是一条狗;我爹太傻了,竟然会为了你这种人不希一切。”张文轩痛骂。
“住口。”
世子爷被激怒了。
张文轩乘胜追击,道“说到你的要害了吧。”
世子爷沉默了。
世子爷不想杀张文轩,不想杀张风府的独子。
“咳!”世子爷叹了一口气,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不跟你计教,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你放屁。”张文轩绝不妥协。
“你````。”世子爷!
人都有一种坚持,小人也一样,一种一坚到底的持。
人的坚持,就是始终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小人的坚持谓之无可救药,世间绝留不得。
杀了小人,才是武侠。
杀!
杀!
杀!
非杀不可!
“表哥,不要。”北小闲一声惊叫。
没有人可以阻止世子爷杀了小人,除非他不杀。
死亡的气息临近张文轩。
张文轩今天是最后一次见到太阳?
“世子爷为了一个塞外人要杀我,你杀吧。我张文轩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果眨一下我就不是张文轩。”张文轩不是懦夫。
宁死也不是懦夫。
“世子爷这样做,在下无地自容。”托哈木拉叫道。
杀人也要毫无杂念。
世子爷一步一步前迈,杀了小人才是武侠。
前面风吹来一人――北小闲。
“让开。”世子爷无情二字。
“不,我不让开。”北小闲吼道:“要不先把我杀了。”
世子爷绝不会杀表妹。
“世子爷,你放了他吧。”托哈木拉深沉地道:“就算为了张庄主,为了不让张庄主白发人送黑发人。”
世子爷沉默了。
张风府是世子爷的前辈,也是朋友。
朋友不会杀朋友的儿子,不会让朋友悲痛。
人情战胜了侠义?
“好,我不杀他,但他必须跟我去见张庄主。”世子爷冷冷地道。
张文轩是父亲眼中的不孝子。
张文轩一直想得到父亲的理解,取得父亲的信任。
张文轩不想让父亲失望。
“你好卑鄙,竟然这样来折磨我。”张文轩情绪失控。
折磨小人不值得心痛,折磨好人何不痛哉?
“表哥,我看算了,如果张叔叔看见文轩这样一定会很伤心的。”北小闲哀求着。
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更改。
“如果等他闯出祸来,张庄主在伤心已经来不及了。”世子爷正色地道。
孰轻孰重,孰不能明?
北小闲沉默了。
沉默不能解决问题。
“在下惭愧万分,给世子爷惹出麻烦。”托哈木拉疾呼:“世子爷就不如让我死在文轩公子的手下吧。”
对于武侠,死有什么可怕的。
人死要值得。
“没有充份理由杀的人世下不杀,没有弃份理由杀的人世下不会看着他被杀。”世子爷道。
“世子爷`````?”托哈木拉无言以对。
杀人,武侠怎样杀人?
没有充份理由杀的人不杀。
“不过世下还要劳烦托哈大侠,跟我去一趟名剑山庄。”世子爷诚恳地冲托哈木拉苦道。
“在下明白。”托哈木拉道。
不死的办法很多,走为上计。
“驾。”一匹黄毛良驹破风飞出。
张文轩逃了?
逃得过世子爷吗?
飚上一匹黑色瘦马,世子爷双腿一夹。
“表哥算了,不要追了。”北小闲大叫。
“不行。”
马在飞飚,话在风中。
人是白衣,马是黑色,黑白分明。
两匹马狂驰大地。
白日之下,孰能胜出?
张文轩驱马是一流,马是一流的。
张文轩人借马力,马借人力;身后那来的世子爷?
世子爷追不上来了?
一匹黑色瘦刀而矣。
前面有马蹄声。
谁呢?
绝不是世子爷?
世子爷还在后面?
静静地看着这匹马出现。
一匹黑色瘦马。
马上一位白衫公子――世子爷!
黑色瘦马在前驱,白衫公子在前驱。
目标是黄色良驹?
黄色良驹还有那里。
张文轩不见了。
张文轩去了那里?
花丛中簇拥着一张俊郎的脸庞――张文轩的脸庞。
黑色瘦马在前驱?
白衫公子在前驱?
花的海洋只有鲜花,根本没有俊郎的脸庞。
十里外有一棵粗壮大树,树下有一个匆匆赶路的人――张文轩。
前面传来了马蹄声。
世子爷?
张文轩惊跃上树,咋一看。
来了一匹老马,一农夫而已。
张文轩虚惊一场。
张文轩斗大汗滴自心里渗出,全身凉冰冰。
张文轩惊险刺激,心坠下。
张文轩举手操一树杆,未曾坠下。
张文轩猛然回头,谢谢这树杆?
惊愕!
惊愕!
惊愕!
“啊!”发出一声愕呼。
不是树干?
一只手。
一只手――世子爷的手。
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坠下去。
张文轩只能坠下去。
张文轩重重的毫无力气的坠下去。
飞奔。
飞遁。
飞命。
世子爷没有追来,世子爷睡着了?
世子爷不在身后?
在那里?
飞奔。飞遁。飞命。
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
跑了多远,不知道。
只有疯狂奔命。
命只一条,孰不珍惜。
在一条阳光小路上。
白衫人举饮。
酒饮太少不够味,酒饮适当益身体,酒饮太多伤身伤神误事。
白衫人是酒鬼,饮多了,伤身伤神误事了,横躺小路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
酒鬼被路人绊醒了。
路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喂你怎么搞得躺在路中间。”路人翻身趵起,吼道。
“喂你怎么搞得走路不长眼睛。”酒鬼不甘示弱。
路人一愣,瘫倒下去。
为什么?
事情往往稀巧。
酒鬼是世子爷。
路人是张文轩。
自东飚来三匹马一头毛驴,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托哈木拉与北小闲。
“文轩你不用逃了,你是逃不出表哥的手掌心。”北小闲叫道。
是的。
有人能逃过世子爷手掌心,绝不是张文轩。
````````````````````````
名剑山庄。
[兰州之战]谢幕。
张风府拾回信心,人也瞬间开朗。
书房。
“张虹老弟,你说文轩随小闲去钟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风府意味深长地道。
“庄主,文轩公子才高八斗,小闲姑娘沉鱼落雁,正是郎才女貌。而且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想一定会开花结果。”张虹应道。
“咳!”张风府叹了一口气,道“可我担心小闲她看不上文轩。”
“庄主。您这不用担心,还没有那个女孩能过文轩公子这一关。只不过`````?”张虹欲言又止。
“张虹老弟,有话就直说吧。”张风府拉长了声音。
“我只是担心文轩公子```````?”张虹说了一句内心话。
“他敢。”张风府一脸怒气,大声叫喝。
“属下只是随便说说,庄主不必动气。”张虹语锋一转。
张文轩是美男子,那个姑娘不爱美男。
稀也。
自下飚一言入:“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昨天刚走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张风府、张虹相继一愣。
匆匆来到大厅。
“什么回事?”张风府问。
“什么回事,应该问文轩公子。”世子爷道。
什么回事?
“究竟什么回事?”张风府冲张文轩吆喝。
“爹。”张文轩如何作答?
什么回事?
“小闲,什么回事?”张风府问北小闲。
“张叔叔``````````?”北小闲?
什么回事?
明白了,张风府明白了。
“啪”一记耳光重重落在张文轩脸上。
打的好,养不教父之过。
“畜生,你有事没事怎么跟世子爷过不去。”张风府吼道。
张文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张庄主,希望你好好管教你的宝贝儿子,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事。”世子爷大声道。
张风府一脸无助,保持沉默。
“世子爷此言诧异,名剑山庄与东方世家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事都得靠世子爷担待着。”张虹道。
名剑山庄与东方世家交情?
“张总管,别对这种人说好话。”张文轩可不会给世子爷面子。
竟然有人敢不敬世子爷?
“住口。”张风府怒呼逆子。
“爹。您不要被世子爷的假面具给欺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张文轩高叫。
谁想在世子爷面前丢脸。
张风府也不想。
“文轩,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张风府痛心疾首。
“爹,你们怕世子爷我可不怕,有什么事让他冲着我来。”张文轩毫不示弱。
怕世子爷,也不过一死。
但人有比死更可怕的。
是什么?
“文轩少爷。”张虹苦劝。
有些人谏不了,因为坚持。
谏不了的人,不如不谏。
“表哥,我们走吧。”北小闲一拉表哥。
谏不了的小人,谓恶人之至。
武侠不能杀小人,难道还不能治小人吗?
张风府不是爱张文轩,是害他。
北小闲不是救张文轩,是杀他。
世子爷明白。
世子爷没有理会表妹。
世子爷道:“张文轩,你父亲不教导你,就让我来教导你吧。”
“啊!”
父亲不能管教儿子?
让外来管教?
一愣,一惊,一讶。
“世子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虹脸一沉。
“没什么意思,世下只是觉得你们把文轩公子给宠坏了。”世子爷毫无情面。
宠坏?
不是吗?
张风府失去了光彩,毫无生机可言。
张风府是一个可悲可泣的人?
“文轩公子的事,庄主自会处理,不用世子爷操心。”张虹吼道。
“可他解决不了。”世子爷道。
父亲不能解决儿子的事?
“哼!”张虹不满地叫喝道:“能不能解决,也用不着世子爷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