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朝辞的刀很锋利,锋利的可以直接把人的喉咙直接割断…从那人咽喉流出血,在地上犹如一条条小蛇一般流至染朝辞脚下,这是生命一点点消逝的标志。
战败者是要被摘下面具的,这便是所有人观赏,胜者侮辱鄙夷败者的时刻。
面具摘下时,染朝辞微眯起了眼,因为她觉得决斗场内的灯光太亮,亮得她把地上那人看成了哥哥……
一步步走过去,这样好像看得更清楚,那人的皮肤太白,可太瘦,不是哥哥吧……
可是,难道高墙里的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染朝辞觉得脑中有些嗡嗡作响,镇静地站起身来,一定不会的,对,一定不是的……
忽得,那人居然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像哥哥一般,永远温暖的笑,有欣喜,还有满足,点点的骄傲……
原来是哥哥…染朝辞只是觉得脑中一黑,头上的冷汗便落了下来,决斗场内的口哨声,叫好声震耳欲聋,震得染朝辞口中溢出一缕鲜血,真吵啊……
染朝辞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只是永远会记得自己带着场内一些人被自己所杀溅出的鲜血,抱着哥哥的冰冷的尸体走向更深的黑暗……
这是梦吧?
一定是梦,现在的人是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笑起来都是一样,哥哥原来没有死,这人一定是哥哥!
“哥哥,你来看我了吗?”
染朝辞慢慢的笑了,声音轻柔,似乎生怕这是一个梦,会把它触破一般。
锦孤暮看着染朝辞脸上的笑目光微深,原来上次在丫头的回忆中看到的那个模糊的人影是她哥哥。
可是,将军府内的男子不是只有染棣和染旭两人吗?为什么丫头会对朝赋墨有这样的反应?
“咳。”朝赋墨此刻只觉得喉中有些干涩,“我不是你哥哥这句话”便哽在喉中,面前染朝辞的神情真的让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就是来看你的。”
站在一旁的锦孤暮忽然出声幽幽地说道,一手趁着染朝辞不注意时,把还在床边的朝赋墨拖开。
“嗯。”染朝辞扫过被拖至一旁表情有些无奈的朝赋墨,垂眸轻声应到。
染朝辞轻轻闭上眼,回想着朝赋墨的笑容。
自从那天以后,别人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做过无数个梦,却没有一次梦见哥哥,真是讽刺。
自己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因为哥哥不能原谅自己了,所以才一次连自己的梦里不肯来。
而现在…那绝对不是染朝辞在自欺欺人,连穿越重生这种事情都可以在自己身上发生,为什么自己不会去相信所谓的转世呢?
不管他认不认识自己,只要看一眼便好……
“她只把我认作是她哥哥,你不用这样吧。”
出了寝宫的朝赋墨整整锦孤暮拖出来时拉歪的衣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真的要让她知道这件事?”似是忽然想到什么,朝赋墨顿了顿说道。
“她难道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吗?”
锦孤暮伸手,宛若白瓷般细腻的手指穿过晶莹透亮的翡翠树叶间,妖魅的容颜在幽暗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诡魅,“而且,只有她知道了才会去做那件事。”
“如果她知道你是为了那件东西才接近她的话,以她的性格,恐怕让她再相信会很难。”
朝赋墨扫过寝宫一眼,想起染朝辞那张清冷的脸,便能知道她最讨厌别人利用,欺骗她。
“呵,她本就是本殿掌中的花儿,难道还能跳出本殿的手心?”
锦孤暮却只是勾唇,脸上挂上妖冶不羁的笑,似乎是对朝赋墨的话并不在意。
朝赋墨看着锦孤暮似是没有听进自己的话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啊,白天他误伤那名女子后的焦急后悔担忧的情绪,自己可都看在眼里。
不过,以锦孤暮的性格,即使他自己感受到了,让他承认却是比登天还要难。
而另一个看上去也是与他一般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话……
恐怕身边这位到时候不知要用什么让她回心转意了,想到这,朝赋墨竟有些期待,自己可是从未见过锦孤暮去讨好挽回一个女子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