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女子轻笑一声,便转身过去,“既然你都要去告我的状了,我为什么要放你下来,你便在这待到,别人发现你来派人救你为止吧。”
“等,等一下!”染衡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涨红了,如果自己被别人发现这副样子被吊在这里,那会在多少人面前出丑!
而且,如果问起来,难道自己还能在所有人面前说自己不认得路,所以才不小心误闯皇上的路吗?!
“怎么想通了?”女子反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等着染衡开口。
“我…我不会去向皇上告状的…你…放我下来。”
染衡咬着牙,愤愤的开口,只觉得一辈子的尊严似乎在这个晚上,在这个女子面前全部都用尽了。
虽然自己说不会去告状,但等自己下来便将她捆起来送去见皇上!
“嗯,你可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女子解着染衡身上的绳索扣,似乎看透了染衡心口不一的想法,便冲着染衡浅浅勾唇开口:“如果你违背了你说的话,那你便是…女人都算不上,便承认你自己是一个太监怎么样?”
“你…!”染衡听着那女子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阵羞愤,怎么…怎么会有这样不知恬耻的女子。
刚想抬起头来怒瞪那女子一眼,却撞进她清冷如寒月,却满含调笑之意犹如粼粼的湖水般动人的眸中。
心中被那湖水一荡,竟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掩住跳乱的心声,“我…我发誓不说出去总行了吧。”
最后自己是被放下了,心里却在想,若是那女子是宫女的话,便如何都要向皇上要来,将她迎入府内,自己要将在她身上折毁的尊严用她的一辈子还给自己……
后来,才发现根本不可能,因为那名女子乃是皇上的妃子,却是那个人人口中皆传的,被陆相硬塞入宫,被皇上最为厌恶的陆慈。
最为厌恶?或许根本不是,那天晚上不知何人揭发,所以那名女子便被带入殿中。
虽然皇上惩罚了她,可是,自己看得出,一向以阴沉冷峻著称的皇上眼中面对陆慈流露出的根本不是厌恶,而是一种调笑,似乎享受与她斗嘴相争的感觉,可是皇上自己并未察觉……
“我是皇上的女儿?”看着染衡停了下来,染朝辞推断着开口问道。
“如果你是那便好了……”染衡落在画卷上的眸光暗沉了下来。
“那时,西沧国战败与嘉岳,便派了一个质子朝玄来以修两国之交,可是,不过一年,身为后妃的陆慈便与西沧国的朝玄私奔……”
“朝玄带着陆慈回到西沧国,重握大权,皇上大怒,西沧从此便与嘉岳连年开战……”
“可是,陆慈却不知道皇上是用毒的奇才,朝玄之前身上便已经被皇上下了剧毒,但却依旧将陆慈带走,支撑了七年,才让你母亲知道,而你母亲……”
染衡目光不知落于何处,却似乎在看向那许多年前,潜藏在心中永远不能忘却,翻起便扬起一阵尘烟,却依旧鲜活的事件……
十二月冬,西沧国皇上玄帝重病于床,懿慈皇后亲身领兵作战。
二十三日,西沧国兵十万与嘉岳国四十万大军交缠战于横野之地,三月后,西沧兵终被包围于猿壑,弹尽粮绝,只剩苦苦支撑。
“报,皇上,有一蒙面女子在帐外求见。”帐中,染衡正与成渊皇商谈下一步的作战方案,便有一小兵来报。
“让她进来。”染衡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皇上似早就便料到一般说道。
“懿慈皇后如何来了?”听着皇上含着冰冷的笑意的声音。
染衡心中一惊,便见那名女子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冷的容颜,陆慈?!
她的容貌丝毫没变,依旧清丽绝美,但周身的气质却不似从前那般灵动,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感觉,而且,她怀着身孕……
“慕渊,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她似乎没有听见皇帝充满冷意的声音,只是淡淡地说道。
“呵,”皇帝冷冷地笑了一声,好似在看戏一般,“怎么,朝玄撑不住了?要你这个皇后还怀着孕来敌军帐中?”
她没有说话,眸中没有任何表情,染衡从一旁却能看见她的手正微微握紧,是了,那毒最多五年便会爆发,朝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慕渊,我要解药。”她丝毫不为皇帝尖锐的嘲讽所动,只是平淡地说道。
“解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用解药去救一个敌方的皇帝?陆慈,你与他走的时候便该有这个准备的。”
皇帝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表情嘲讽却有悠哉地说道。
“而且,你现在在朕的帐中,有什么资格与朕谈条件?”皇帝起身,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沉静的眼眸中冷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