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淅,你可是与其两情相悦?”皇帝却是直接跃过太后,看向默然一旁的慕流淅,目光是不可言说的森冷暗沉。
“父皇,儿臣……”感受到染朝辞的目光亦微微惊讶地向自己投来,慕流淅却是有些开口难言。
喉间是一片干涩,因为如果自己娶下染渡月,那父皇便不能纳染朝辞为妃,但这样自己也便是永远推离了她……
“儿臣是与染四小姐两情相悦,幸得皇祖母成全。”
慕流淅垂下一片晦涩的眼眸沉声道,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若是染朝辞被如此逼迫入宫,像她那般的女子,唯一可能做的事情便是利用父皇的宠爱去做她最想做的事情,比如,毁去嘉岳……
自己惟能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也当是成全自己……
“太后,你这是一定要阻止朕了?”
皇帝轻轻出声,却是无比的阴寒,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他,为什么自己做了皇帝,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哀家怎敢阻止皇帝,”太后神情冷冷,目光锐利,“只不过如果皇帝一定要做的话,那便是违背人伦纲常,阻止皇帝的便是全嘉岳百姓和全朝大臣。”
“太后,朕才是天下的主子。”皇帝淡淡出声,却是犹如穿堂风过一般扫得人心中更加忐忑。
“哀家是你的生母。”太后微眯眼,抬起头与皇帝对视着。
寂静,宫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连染朝辞都不由得放轻了一些呼吸声。
染朝辞垂下眼眸,太后这招真是来的又快又准,如果慕流淅娶下染渡月,那如果自己入宫,难道要自己成为自己姐姐母辈的人了?
不得不说,太后果然是宫中的老人,连每个人的心思都拿捏的这么狠准。
“你觉得太后的旨意如何?”阴冷的声音传来。
染朝辞轻怔,这是让自己选择吗?如何自己说好的话,那便是不愿意入宫的意思……
轻抬明眸,“朝辞觉得太后娘娘不甚为妥。”
“哦?”太后目光扫来,似要切开人的肌理般的冰寒锐利。
而慕流淅的眸色却亮了亮,难道她不愿意自己娶染渡月……
“朝辞认为王爷正值盛年,但军务繁忙,王府之中若是只有一个王妃怕是忙不过来,左将军府内的苏摇苏小姐知书仪礼,若是能进府协助姐姐却也是极好的。”
“哦,”太后的目光中的锐利渐渐退去,“淅儿,你觉得如何?”
“任凭,皇祖母安排。”慕流淅眸中的微亮倏而暗淡下去,面无表情地说道。
心中却是由一点点如刀刃穿透般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心脏被纠紧,苦涩一笑,原来她是要将自己推给更多的人。
即使说要成全自己,却仍旧是在见自己在她心中毫无半分地位的时候会心痛地无以复加。
“你的意思便是认为你也认同太后的安排?”
“回禀皇上,王爷与姐姐天作之合,朝辞亦然认同。”
染朝辞淡淡道,丝毫不管皇帝阴冷地几乎要弑人的眼眸。
虽然自己在慕渊身边可以更加轻松地知道母蛊在何处。
但,这也只是染朝辞迫不得已的下策,毕竟现在母蛊已有线索,自己还未低贱到要去用自己的身体来换解药。
而且,慕渊这条毒蛇,自己可不是婉贵妃,可做不到要与他朝夕相对还能言笑晏晏,万一哪天自己犯下个弑君之罪,那便也太得不偿失了。
“好,好,好!”皇帝突然大笑出声,眼眸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跳动着幽暗的诡魅,“好一个两情相悦,好一个成全!好一个亦然认同!”
“你们都要逼朕,都要阻止朕!”狂吼般的声音充满整个殿内。
“皇帝!”太后冷喝一声。
“成全?”皇帝探出身子,微眯起眼扫过殿内的三人,表情古怪,阴冷地笑了一声,“朕便成全你们。”
“楚宁王慕流淅赐婚在即,不宜过多的操劳军务,罢去骠骑军,以及十万兵权,以备婚事,太后身体欠佳,宜在凤栖宫中修养三月,不得见风。”
太后轻轻冷哼一声,目光淡淡。
“是,谨尊父皇圣旨。”慕流淅半跪于地应到,这个结果自己早就料想到了,逆天子龙鳞是绝对要付出代价的。
“将军府染朝辞……”
慕流淅微怔,眼眸微微扫向高台之上的皇帝,却见他的目光幽幽地看着身旁的染朝辞,心中一惊,手掌握紧,按下了将要开口说出的话。
自己既然决定要放手,那便不能再与她有任何的牵绊了,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为……
染朝辞沉然不做声,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澜,既然慕流淅都逃不过,自己怎么会被“皇恩特赦”呢?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不管任何的结果,自己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