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王看完奏折中的内容,敛眉道:“这南燕国的明王和武王此次要同来?”
皇上点头,看着渠王问道:“你有何看法?”
在勤政殿中说看法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渠王脑中快速思索了一番,恭声开口道:“众所周知,南燕国王年迈,政权渐渐被成年的明王和武王瓜分,这两人手中各握半边江山,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这次同来咱们大庸,或许是想要找到能助其成事的势力!”
皇上静静坐在龙椅上,一双带着血丝浑浊的眼睛幽深如古井,一瞬不瞬的盯着渠王。
渠王说完未听到皇上的回答,抬头看去,在看到皇上面上的神情和眸中的情绪后,他烁然一凛,他说了什么?忙跪地道:“儿臣绝无不臣之心,父皇明察。”
渠王跪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格外清晰,但皇上面上没有一丝为父的动容。
南燕国的情况与大庸国何其相似,他已经年迈,而渠王和宁王则羽翼渐丰!
皇上心中不禁想,渠王能条条有据的说出明王和武王的心思,是不是说明他心中也曾这般想过?篡权谋位?!
殿中气氛冷凝如冰,帝王之威严让渠王压抑的无法呼吸,但他似是未察觉,只是低垂着头,一脸的恭敬。
大理石冰凉入骨,他的膝盖已经凉麻到无知觉,就在他想要不要说些什么以表忠心的时候,皇上开了口:“起来吧!”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渠王收敛心神,站起身,膝盖的疼痛让他险些站不住,但他不敢御前失态,只能咬牙坚持。
皇上又拾起另一本奏折看着,道:“赵书常,赵青水行刑之期将近,届时由你监刑!”
官爵五品以上的死囚犯在京行刑时,大都由大理寺卿监刑,不知此次父皇为何派他前往?不过能在朝中各处游走,却是没有坏处的,当下,渠王也未多想,只是恭敬颌首道:“是,儿臣领旨。”
“下去吧。”
孤家寡人,皇上心中忽然涌起了这个词!
身处帝位,他要防备的人和事太多,感情对来说成了奢侈之物!
为父,为夫,为友之前,他的身份是皇上!
渠王行礼退下,待出了殿门他才呼了一口气,暗道以后言行要更加谨慎,方能走的更远。
刚走出两步就看到礼部尚书方士行走来,他止步,含笑招呼道:“方大人。”
“渠王殿下。”方士行忙拱手行礼。
“方大人这是要去见父皇?”他知道金睿与齐玉的婚事现在由礼部接管,想来方士行是来向父皇禀告这件事情的。
“是,殿下这要走了?”方士行一板一眼的与之对话。
方士行的死板是朝中出了名的,渠王也不在意,和煦笑道:“方大人事忙,请便。”
“微臣告辞。”方士行拱手行礼,待渠王走过,他才起身往殿中走去。
苏公公走近皇上身边,躬身道:“皇上,方大人来了。”
“宣。”皇上批注着奏折,头也不抬。
方士行走进来,行礼后道:“皇上,哲皇子入皇家玉碟的一应事宜已经准备妥当,还请皇上过目。”他说着将手中的礼册递上,苏公公接过,转递给皇上手中。
皇上看后,沉吟片刻道:“另外再准备一下封王仪程。”
封王?这哲皇子熬到头了,不仅入了皇家玉碟,还要封王了!
尽管心中腹诽,但方士行面上却不敢表露,恭敬称是,又问:“皇上,不知这封号如何拟定?”
众所周知,封号一字是亲王,二字是郡王,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地位却是大不同的,亲王地位高于郡王,以金哲这些年的遭遇,以及他的家世背景,方士行想,皇上能封他个郡王已是顶天了。
皇上看着奏折上“金哲”二字,斟酌道:“哲,智也,就叫哲王吧!”
“是。”方士行吸了一口冷气,这金哲不仅封了王,还是一个与几位王爷比肩的亲王,看来这朝中局势又要有新的划分了!
哲王,皇上看似随手拈来的封号,不过,“智也”这二字又像是寄予厚望的意思!
墨荷园
彭墨将手中的信看完,淡淡道:“他人呢?”
“魏世子在府门外等候。”怜风笑道:“小姐,您要去吗?”
小姐不会又像拒绝送来的东西般,拒绝世子的邀请吧?
“他已经等在府门外,便是没给我拒绝的余地。”彭墨说着起身,道:“今日我自己出门,你们都在府里吧。”
流萤与幽梦对视一眼,皱眉道:“主子,奴婢在府中也是无事可做,就让奴婢跟着主子吧!”
彭墨摇头道:“不用,若母亲来问,就说我出门了。”说着就要出门,却被怜风叫住,道:“小姐,您还没梳妆换衣,怎么就要出门了?”
彭墨低头看了看身上半旧的芙蓉色对襟绣桃花长裙,道:“不用麻烦,这样就很好。”
怜风怔了一下,小姐往日出门都要重新梳妆的,今日与世子出门怎么反而不了?
又看了看她的装扮,芙蓉色对襟长裙,头发用一只玉步摇松松挽起,多了几分慵懒温柔,点头笑道:“小姐穿什么都好看,这样就极美了,现在不让世子久等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