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檀香很开心,因为她可以和佟鹏每天朝夕相处,只有她和他两个。回到京里,她的身边突然多出这么多人来。她看到月婵看着佟鹏时柔情脉脉的眼神,天啊,她受不了!她嫉妒得要发疯了!而佟鹏,居然开始有意有意地躲着她,她看出来他在刻意回避和她单独相处。难道,他已经完全忘了破庙中的那一夜了吗?
她不甘心,她痛苦得无法自拔。终于,佟鹏误会了月婵,搬去了书房。她居然很开心,每天都去嘘寒问暖,晚上,她厚着脸皮待在书房里不走。那一阵,佟鹏情绪无比低落,在她不断地软磨硬泡中,他和她又有了两次。
对月婵,不是不内疚;可是她象中了邪一样,身不由主,一发不可收。
此时,她跪在那里,看到月婵脸上的悲伤,她从心底疼痛了起来。一瞬间,她想退缩,她想扑过去请求月婵的原谅,但是,双手轻轻按在了肚子上,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请爷和奶奶给檀香一个名份!”她清晰而坚定了又说了一遍。
月婵望着檀香,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她冷冷地笑了笑,道:“想做七奶奶么?这个,月婵做不得主,还得老太太和爷说了算。”
“老太太现在一心吃斋念佛,家里事一概不过问。大奶奶这一向也病着,爷自然都是听六奶奶的。只凭您一句话”,檀香毫不退缩地接口道。
“凭我一句话?那你倒说说看,我凭什么要为你说这句话呢?”月婵气极反笑,嘲讽道,“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说这句话。是你,不行!”
“奶奶别跟这贱人费唾沫,让她马上收拾东西滚蛋!”碧儿气呼呼地瞪着檀香,眼中冒火。
跟碧儿并肩站着的环奴却忽然拉了拉碧儿的衣服,嗫嚅道:“你别对檀香姐姐这么凶啊。想当初,若不是檀香姐姐,爷没准儿就遇了难了。你不知道那会儿有多危险……再说,现在檀香姐姐怀了爷的孩子,收个房,这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至于么?”
碧儿听了,气得一把扒拉开环奴的手,指着他的脸怒道:“看你这意思,你是站在狐狸精一边儿的啊?你是不是也想着将来找个狐狸精收房呢?若是这样,这亲不成也罢!”说着,便将红盖头用力掼到环奴怀里。
环奴地火儿也蹿了起来。赌气道:“若真有个象檀香姐姐这样地女人。舍了命地救我。照顾我。只要她愿意。我就收房!只可惜我穷。收不起!”
“你!”碧儿又伤心又气愤。不禁掩面呜咽着跑出了新房。
“这事。等我从口外回来再说吧。今天不说这个了”。眼看着一对新人就要反目。佟鹏终于开口了。“总之。我不会委屈了你就是。”
“那是什么时候?爷说得明确些行么?”檀香立刻把目光对准了佟鹏。“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你一定要在别人大喜地日子说这些吗?爷已经说了不会委屈你。你还这么步步紧逼?”月婵听到佟鹏地话。伤感。愤懑。悲凉……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六奶奶”。檀香把目光重新折返到月婵脸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一定要听到一个结结实实地允诺才能放心。当然了……”
檀香望着窗户上大红的喜字,淡淡一笑,道:“六奶奶是有福之人,为佟家生出了一位少爷,您如今当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能体会到檀香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呢?”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听在月婵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响起一个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