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千宇!你给我滚出来!!!”
大汉朝京城,繁都,最大的青楼春娇苑门口,罗飒飒身披大红嫁衣单手叉腰指着三楼一雅间的轻纱帷幔,怒吼一声。
顿时,大厅里的花魁比赛停了,宾客窑姐的调笑娇嗔停了,乐曲停了,空气停了,连时间都定格了。
无数条目光,闪光灯一样齐刷刷投向门口那唯一的焦点。
美女!国色天香!!尤物!!!惊愕,抽气,还站在舞台上的花魁姑娘早变得黯然失色。
罗飒飒睥睨扫向厅内众人,手一挥,“给我砸!!”
唰唰唰,数十个彪形大汉扛着大棒子冲将进来,乒乒乓乓稀里哗啦,“杀人啦——快逃啊——饶命啊——”人潮一窝蜂似地扎向门口,罗飒飒视若无睹,抬脚上了楼梯。
三楼,某雅间内。
老鸨一脸焦色,穴上门拴还觉得不妥,又搬了把椅子堵上门,一脸为难又焦急,向着屋里那个绷着脸还拉老长的美男子噗通一跪,哀求道:“爷,我老妈子求求您了,您还是回府吧,您今儿个要是不回去,外边那位非把咱们春娇苑夷为平地,爷啊,您就当心疼心疼咱们这儿的姑娘,给她们留下这讨饭的碗,日后还得伺候爷不是?”
“滚!!”美男子一脸不耐烦,没想到他娶了只母老虎,他不找她茬,她竟然还来挑衅他。一脚踹翻老鸨,不管她的哀叫,对躲在墙角偷笑的另一男人,吼道:“顾倾,本王命你去把那只母老虎给我赶走!!”
顾倾原本捂着嘴偷笑,被某人一吼,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还很不厚道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不容易忍住,瞥了眼即将喷火的美男脸,嗖地蹿到后门口,嬉皮道:“别,人家新媳妇明摆着是来找你的,我出去凑什么热闹啊?论起来我还是她表兄呢,你自己惹的篓子自己擦干净,别把我扯下水啊!”
“你——”美男王爷气得直哆嗦。指着顾倾一句话说不出来。看了眼身后地门。心里更气。堵什么椅子?!怕谁啊?那不过就是一只母老虎又大不过他这个王爷。再说。他是夫。她是妇。他就是她地天。他要做什么还用得着她来管?他就在大婚之夜逛窑子。怎么了?她能翻出什么浪。还能反了天?!
啐老鸨。骂道:“没用地东西!”美男王爷泄愤抽出门拴向后门口狠狠掷去。看顾倾抱头闪躲。轻蔑地撇嘴。还没转过头。门就被大力推开。正好拍到他脸上。“哎哟!!”王爷大叫一声。倒地来了个屁蹲。捂着半边脸抬头正要开骂。看清眼前那张脸立刻蔫了声。他困难地吞下口水。紧张地盯着眼前地绝世容颜。状似待宰羔羊。
罗飒飒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盯了眼傻在地上地狼狈男人。扫了雅间一圈。看到躲在后门口地顾倾。眯了眯美丽地半月眸。傲然抬起下巴。嘲笑道:“躲那么远干嘛?堂都拜了。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至于弄得这么生分吗?”
顾倾很辛苦。纯粹是憋笑憋得。他不言语。罗飒飒直接跨过傻在地上地正牌王爷向他走来。
顾倾好笑得看了眼七王爷齐千宇。较有兴味地靠上门框。打量着罗飒飒。等着她走过来。期间。老鸨本来想出声提醒。被顾倾和齐千宇同时抛过去地眼刀止了声。
罗飒飒走到顾倾近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下头。手摸上顾倾下巴。娇笑道:“你长得不错嘛。这么俊地一张脸。实在想象不出你是怎么做出地那些混蛋事儿?呵呵。不过。以后你再没机会了。是不是觉得很可惜?恩?”
下巴被抬高,顾倾却觉得享受得不得了,浑身的骨头都在倾国美人这一笑之间融化了,他邪恶地瞥了眼齐千宇,故意发出一声享受的哼吟。
老鸨趁机推了推齐千宇,打眼色提醒他赶紧走。可惜,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正牌王爷火光正盛,浑身哆嗦着根本推不动。
顾倾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后退一步,指着齐千宇问罗飒飒,“那人长得不比我好看吗?”
罗飒飒皱眉,漫不经心地看了齐千宇一眼,四目相交,齐千宇眼中的敌意令罗飒飒恍然大悟,她忽然捂嘴闷笑,怜悯地看着顾倾,说:“难怪你不肯洞房,我当是怎么了呢,这样吧,看在我们夫妻的名分上,今夜就带他一起回去吧,放心,你们做你们的,我不打扰就是,怎么样?!”
“哈?”顾倾错愕,随即笑喷。
“你——”齐千宇再次语噎,漂亮脸蛋红了白,白了黑,五颜六色好不热闹。
“怎么?你不愿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罗飒飒也看出了些端倪,忽略顾倾的不对劲,决定陪他们把这初戏唱下去。
“愿意?愿意!”齐千宇咬牙道。瞪着罗飒飒的眼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罗飒飒妩媚一笑,风情万种地走向他,纤纤玉手抚上他脸上红痕,啧啧叹息,道:“真对不住,刚刚用力大了点儿,可惜了这么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儿,要是我家王爷因此嫌弃你,那就是我的罪过了,这样吧,为了我家王爷,回去到我那儿先拿点药粉,这药粉呀是我们胡国的特产,别说你这小小红痕,就是刀伤抹上了那也一样不留疤的。你呀,只要伺候好我们王爷,我就给你记个头功!”
“还,还不快谢谢人家!”顾倾笑着打岔。
“谢个屁!!”齐千宇怒极,扬手打掉罗飒飒在他脸上肆意轻薄的手,怒气冲冲地掉头就走,推翻了挡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老鸨,迈出门槛,一个急刹车,冲不厚道看戏笑跌的顾倾吼:“还不给我滚上来!!”
“就来,就来!爷,您小心脚下!”顾倾吆喝着晃荡跟上。走过罗飒飒身边,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
罗飒飒了然一笑,拜堂时不过隔着盖头看了个轮廓,只记得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认错人可不是她的错。乌龙出了,她毫不惊慌,更不尴尬,迈了两步到老鸨跟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老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别说,她干这行三十年手下还真没出过这么孟浪的姑娘,今儿算是开了眼,既惊又怕,只会说一句:“王妃英明,王妃英明……”
“切,我英明有什么用,现在我要的是你英明。今儿屋里这事有关王爷声誉,就你一个外人,要是传出去只言片语……你明白吧?”罗飒飒微微笑道。
“明白,明白,小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小的到死都不知道……”老鸨边磕头边抽自己大嘴巴子。
罗飒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搭理那老鸨,转身,潇洒地走了。
轿子里,齐千宇紧紧攥着衣袖。玉质光滑的十根手指前端涨白,新上身的兰花缎碧绉夏袍的袖口眼见着出了十个窟窿。
齐千宇有气,越想越有气,那女人敢直呼他名讳,是吧?还说他什么?!平时干的混蛋事,以后没机会了,啊?说他是断袖,恩?好,好,好……真TM好啊!十八年还没人敢这么说他,就算是父皇母妃也念着他先天遗憾一直对他的事不闻不问,在大汉朝他齐千宇就算无法无天谁又敢多说一句,不学无术怎么了?沉迷酒色怎么了?就算他真是断袖又怎么了?
那个番邦的女人,那个母老虎……齐千宇心里不痛快,轿子颠簸就更恼火,他一掀帘子,骂道:“给我停,一帮狗奴才,想颠死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