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天才刚蒙蒙亮,黑虎寨中便已经人声鼎沸,显得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来。
寨中各类下手打杂的仆役大约一共有二十余人,从各处挑选身强力壮、忠厚老成的,分别抽取了九人,这其中还包括从厨房均出来的秋姐儿和另一名青年男子,再加上花蓉、内务管事及八名腰配大刀的武士(估摸着是为了外防抢劫,内防众侍仆伺机逃逸而设),组成了一只不到二十人的小型商队。
临行前大当家又再三嘱咐了众人一遍,此去天都,一日脚程,采购日常必需品之后,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回。
随后又将内务管事拉一旁仔细叮嘱了半晌,趁着各人检查骡子马匹银钱装备的空当,珠儿悄悄混进人群,找到正默然坐在一旁,搭捶着脑袋,仿佛还没有睡醒似的花蓉,将她摇醒。
花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侧过脸一声不吭地望向珠儿。
“是夫人遣我过来的……状纸带好了么?”珠儿蹲下身来,左右张望了一回,见没人注意这旁,才蓄意压低了嗓音嘱咐道:“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尽管开口,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开口?花蓉忍不住暗自冷笑一声:昨天晚上才灌下了哑药,现在又叫我‘开口’?莫不是又想来趁机试探我吧?
于是她仿佛忘记自己已经不能再说话一般张了张嘴,而后又十分震惊地发现自己果然发不出半个音来,便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伸手捂了咽喉,紧抿了双唇,又重新垂下脑袋去了。
她心想:我真的很会演戏耶……这都是前世做民间艺术团领队时左右逢源练就出来的……
珠儿只见她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却哪里晓得这丫头心里面正意气风发得意洋洋?便以为她果真是吞了哑药再也无可言语,在心下暗叹口气,又道:“我知你现在心里难受,可是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还是要尽量打起精神来……”说到这里,又从怀中摸出一只包裹好的娟子,一股脑儿塞进花蓉手中,柔声道:“这是夫人让我给你送过来的,你拿着,路上看见有什么新鲜好玩的玩意儿,别省着,尽管用,啊。”说完,又怜悯地伸手抚了抚花蓉的鬓发,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我先回去交差了,你一路上要保重,早去早回。”
她说完,又跟做贼似的扭头东张西望了一回,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背后黑暗深邃的甬道之中。
见珠儿消失了踪影。花蓉也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捏了捏她递过来地一方包裹得严实地手绢。摸到其中有数块散碎地硬东西。垂眸略一思量。暗道:听她地口气。这里面似乎包裹着夫人‘施舍’她地铜板碎银……这就是她对害她致残地补偿么?
花蓉摇了摇头。忍不住抿着唇苦笑:为奴为婢。哪里有半分‘人权’可言?
自己如今地境地。背腹受敌。真地是实在太危险了!
她正兀自想着。前面传来一声嘹亮地号令。整个队伍赶在太阳还未升起之前。整装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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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不及二十人地商旅队伍。除了内务总管与八名武士胯下有马匹可供乘骑之外。其余奴仆一律自负行囊。有资历地牵着骡子、毛驴。较年轻就空着双手。随队伍徒步而行。
环山而下,又过黄土官道,所幸队伍中皆由青、壮年组成,脚程极快,一路风尘仆仆,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西山之前遥遥望见了天都城门。
天都不愧为锦麟首府,放眼望去,只见由粗石堆砌而成的城墙,目测高过五丈,左右延绵而开,仿佛一条蜿蜒盘绕的巨龙横卧于天地之间。
中间一座城门更是高大魁梧,左右分设梯形戍望台各一座,墙头还另设常规‘凸’型瞭望口。花蓉好奇地手搭凉棚,抬头张望,只见瞭望口宽厚坚固,其间固定着数架大型,不知是为张扬武勋还是实际用于安全防护?
除之外,墙头还有十二名巡视士卒背负着弓箭负手而立,与城下城门内外十二名腰配长剑、身穿铠甲的戍守侍卫彼此呼应,显得非常有气势。
城门宽约十余丈开外,分别由三座拱形城门组合而成,门扇皆采用漆黑铁皮包裹,边缘饰以宗褐色铜币大小铁珠加以巩固,中间则采用鎏金亮色碗口大铜珠依次镶嵌,远远遥望,流光溢彩,绚丽非凡。
再一抬头,只见中间一座格外高大威武的城门之上,以瘦金体烙印下了‘天都’两个漂亮的繁文,迎着晚霞,金红流转,分外惹人注目。
‘天都’二字之上,又以石纹嵌四枚更大的楷书字体:‘锦麟帝国’,因为石纹反光较弱,虽大,却远不及下方那赤金色二字城名更显耀炫目。
三座城门,中间对应达官贵人四骑架设大型车辇通过,右手旁对应商旅、车架、挑担渔米蔬菜水果等买卖人进出,左手旁才是提供一般寻常百姓往来出入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