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烛光停止了摇曳,只是微微的跳动着,如同一颗脆弱心脏所发出的频率。
无需刻意去呼吸,亦能嗅到空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味道谈不上浓烈,却足够新鲜。
此时的李卫真,被左右两人死死地架着,身上有着十六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全都是因为皮鞭地重击,而撕裂翻卷开来的血肉。
这些血肉模糊的伤口,要比起剑伤、刀伤,更为恐怖!
范继山所言不假,以皮鞭抽打而来的伤痛,确实非常的疼,钻心窝里的疼。这种痛苦足以让死亡变得不再可怕,受刑者往往只有一个念头,生不如死!
其实只要范继山愿意,他绝对可以让李卫真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块完整的皮肉。在受尽最后一丝痛苦后,方才绝望的死去。
但范继山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所谓的恻隐之心,而是他自觉还未是时候。对他而言,其实杀人从来都不难,难的是在这过程当中,如何获得最大的乐趣。
范继山知道李卫真行年十六,便抽打出十六鞭,他要少年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来到月轮山。
但有一点让范继山感到很不爽,在整个施虐的过程当中,李卫真宁愿紧咬牙关直至牙龈渗血,也不肯发出一声惨叫。
不爽归不爽,但范继山却没有因此而生气。只因,受虐者所谓的骨气和坚持,在绝大部分施暴者的眼中看来,是无用且可笑的。他有得是办法去撬开这少年的嘴巴,遇上这种人,摧毁其精神,要比摧毁其肉体,所带来的愉悦会更甚!
其实从第一鞭击打出,到最后一鞭的抽离,时间并未持续很久,但李卫真的脚下已经积攒下了一小滩血水。
范继山把沾染了血迹的皮鞭扔到了地上,望着睚眦欲裂的李卫真,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我非得要折磨你,而是我愿意去折磨你!”
李卫真怒极反笑,死死地盯着范继山,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有恨就对了,折磨才有价值。范继山颔首一笑,对着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么喜欢偷看别人洗澡是吧?把他扔到寒冰池里,泡上几天死不了的话,本统领再来慢慢盘问他。”
一提到寒冰池,那两名架着李卫真胳膊的戒律堂弟子不由的心头一颤。其中一人更是犹豫道:“统领,这小崽子身上还有伤,扔到寒冰池里,怕是过不了今晚吧?”
范继山脸色阴沉,“你这是在教本统领做事?”
“属下不敢!”
“哎,别害怕,本统领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既然这样的话,你给我盯着这小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唯你是问!”范继山冷笑道。
“这…属下明白。”
寒冰池位于太和峰的溶洞之中,池水冰寒刺骨,水面上常年冷雾弥漫,水温明明已经远低于冰点,却不凝结,十分奇妙。
拥有寒冰池的溶洞,在太和峰一共有三处,其中一处专供戒律堂用作水刑之用。
隶属于戒律堂的这寒冰池极有特色,在高出池水约五丈的半空中,悬挂了十几个寒铁打造的牢笼。受刑者便是被关在这样的牢笼里,被投放到池水当中,下沉的深度完全由岸上的人把控。
既可以是深入到致命的池底,也可以是仅仅余下得以喘息的空间,受极寒长时间的侵袭,活活冻死。不管是用作拷问还是囚禁,这里都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