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天的话,隋文烟多少还是能够听去的,但她仍是有些牢骚不得不发,“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坐以待毙,等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攻上来?”
霍鸣抬眼望天,轻摇着羽扇道“目前来看,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依靠着营地外的法阵,我们起码还能死守一段时间。要是现在下山,一旦无法顺利突围,那便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很憋屈的,但只要还活着,就算不得是真正失败!谁胜谁负,日后自有分晓,但那都得活着,才能看到。”
霍鸣的话说出了在座不少人的心声,谁都觉得自己未来的大道还很光明,谁都不愿意就这么陨落在此。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等,等待可能存在的援军,来解救他们出去。
隋文烟的脸色极为不悦,但她没有再开始说些什么。毕竟,抒发一下心中闷气可以,但要是说过多的牢骚话,就成无理取闹,惹人嫌了。
正当霍鸣想着,是该继续说些鼓舞士气的话,还是说让大伙有事议事,无事便散会,各自回营休息之时。
营帐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共进来了四人,其中一人躺在担架上,由两人抬着进来,随行而入的还有聂耿。
众人纷纷神色愕然,只因瞧得担架上那人,分明是前几日,由霍鸣派出去的六名死士密探之一。
如今,在擂鼓山四周,皆被布下了天罗地网,能够远距离通传消息的传音玉符,容易被拦截下来。
好在霍鸣本就是在玄龟门做情报工作出身的,即使如今换了岗位,但手底下仍旧有着一班精锐密探。
越是险恶的环境,他们越能发挥作用。毕竟,玉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活人要想不变成死人,就得想方设法完成任务!
那名密探显然伤得很严重,所以有些话,还得聂耿代为去说,“我们发现这位师兄时,他已经在法阵里昏死过去了,我给他做了急救,方才恢复了些许神志。本来,我想给他做更多的治疗,但他执意要先来见府君你,说是……怕再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有些话,怕没机会说。”
说罢,聂耿便拔出了原本扎在那名密探膻中穴上的长针,放出了先前替其保留下的几口元气,好让他能够开口说话。
“回……回禀……府君……”
看那密探双唇张合,言语艰难,霍鸣连忙快步上前,弯腰俯首,十分关切地在其耳边轻声道“别急,慢慢来,我在这呢!回来了,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尔后,众人从密探口中得知,原来早在半个月前,合欢派聚拢了一股庞大势力,大军压往了越东境。迫使钟离华所统领的大部队,不得不跨境驰援,未免越东境全面沦陷。
而几乎同一时间,几个先前一直流窜躲藏的散修组织,在钟离华的部队与合欢派正式交战之后,竟一同出现在了位于天南境东面边陲的浮春城。
同样的事,在其它的边陲城市,或邻近宗门,都有发生。显然,是合欢派暗中操纵着这些散修组织,试图切断天南境玄门联军的归家路线。最不济也能拉长战线,使得玄门联军畏首畏尾。
这也是,为何擂鼓山守军的物资补给会被切断,乃至被困泥潭,都无人问津。
比起一座城市的近百万人,又或是一家宗门的生死存亡,他们这两百来号人,不,现在是两百都不到了,又算得了什么?
“掌门说,让我们再坚持三天,等浮春城那边的战况彻底见分晓了,就会带人来支援,到时候……太一门的展掌门应该也会来!”
说罢,那名密探便脖子一歪,没了声响,惊得霍鸣连忙伸手探向其颈脉,好在只是晕了过去,便嘱咐聂耿一定要好生照顾此人,因为他拼死给众人带回了希望!
若是说,前面的话听得众人是黯然神伤,那最后的这句话,正正如黑云之中探出的一缕曙光。至少能让众人心里明白,坚持是有意义的。
霍鸣站直了身子,他快步转身,走到沙盘边,环视了众人一眼后,他指着象征着擂鼓山的小沙丘,豪情万丈地说道“大伙齐心协力,挺过这三天后,我们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众人的情绪难免高涨,就连先前黑着脸的隋文烟,亦露出了笑意。
但这当中,却不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卫真,没来由地,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直觉告诉李卫真,方才这一幕,似乎合理得有些,有些不大合理!但见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看到胜利的喜悦,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没证没据的,怎好凭空猜忌人?”
最终,李卫真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加入到了这片和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