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说来就来啊小爷我还有半个时辰就换岗了,就不能多撑会,真是晦气”
“别废话了,春雨绵绵,咱就淋半个时辰的雨,这算是赚到了赏你口酒,精神点”
“哎,这敢情好啊谢谢狗哥”
巨石墙上,一长得尖嘴猴腮的山匪,接过头领递来的酒囊,转身昂首,便要喝上口难得的好酒。其他一同站岗守卫的山匪们,则多是无奈苦笑,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然而,那得了酒水赏赐的山匪刚一抬头,酒水都还没灌进嘴里呢便看见了夜幕下有两大块黑影,是大鹰
这名山匪虽长得寒碜,却是寨子里有名的神箭手,不然也不会时常得到头领们的青睐打赏。他眼睛一眨,即使有雨水朦胧了双目,也瞧出了几分真细
“不,是人天上掉下两个人不好,是敌袭”
“咳咳”
然而,那名发现有人闯入寨子的山匪,最终却只能把话给咽回肚子里了。只因那酒水千不该,万不好,在他正要大喊警告同伴之时,大口灌进了他的喉咙。哪怕他连忙便是低头撒手,却仍是咳嗽不止,加上心又急,就更是不能言语了。
看见酒囊被撒手摔落到地上,小头领心里来了火,一边伸手去拾起,一边破口大骂:“瞧你那破哔样,糟蹋了老子的好酒,你还想一口就给喝光啊撑不死你个臭嗨”
高墙之上,除了那名有口难言的山匪外,人人放声大笑
“狗哥不是你快看上面”
噼里啪啦,高空之上雷鸣一闪,映照出天地几分光亮。与此同时,三道亮黄色的雷弧在距离高墙仅有三丈高的不远处,轰然乍现。其中一道,正好劈在那伸手指向高空的山匪头上,瞬间额头冒烟,怦然倒地
而离那人最近的小头领一样没能幸免,成为第二个倒在冰冷雨水中的山匪。但他比较冤,死到临头都还全然不觉。两人若是黄泉路上照了面,真得是有好些晦气话要说了。
在其余山匪仍是惶惶错愕,惊骇为何有三名同伴被雷劈倒之时,庄明与小道士二人已经安稳落地于高墙之上。
“杀”
庄明一声冷哼,随即已是枪出惊雷,枪尖往前一点,已是扎出了个透明窟窿。小道士脸色兴奋得涨红,抬手也是一道雷光烁烁的灵符。
二人左右开弓,各施身手,那是杀得那些贼人们一个个惊风丧胆。哪怕确实是有几个匪气够足的家伙,及时抽出了腰间佩刀,可仍是没丁点还手之力。十数息的功夫,高墙上能够站立着的,就只有发动奇袭的二人了。
顺利拔除敌人的一颗獠牙后,庄明又提起长枪,给那些身上没有窟窿的山匪,给各自补上一枪。
小道士有些皱眉,竟是明知故问道:“庄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庄明有此举动,是因为他知晓小道士的这门小雷法,是一下劈不死一名身强体壮的成年汉子的。他反问道:“你同情这些杀人如麻的匪徒还是说,你们正一道的修士,只会斩妖除魔杀恶鬼,就从不杀恶人的”
小道士自知理亏,低头道:“那倒不是,恶人是比恶鬼更该杀鬼是没了人性,才害人;可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没了人性”
庄明闻言勾起了嘴角,点头笑道:“道理你倒是挺懂,我又开始相信你是真正的正一道修士了。”
小道士竟是倏然抬头,笑逐颜开道:“真的吗”
庄明有些错愕,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他也没有开口去问,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上。当他补完最后一枪后,便把长枪斜靠在剁墙边上,拾起一具山匪尸身上的长弓与箭囊,开始弯弓搭箭,目标是墙内营寨上的那些站岗山匪。
内外森严啊可惜今晚遇上的,是你家百步穿杨的庄明小爷
“咻咻”
接连两根锐利箭矢,飞快穿过雨幕,一根穿脑而入,另一根因为得跟上节奏,没时间瞄准,压低了一些箭头,是穿颈而过
又有两名山匪死得不明不白,生前死后,连丁点警号都没能发出
这雷鸣夜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是暗杀者,最好的助力
十几根箭矢过后,在小道士崇敬的目光下,庄明已经射杀了所有他能找到的倒霉家伙。
其他的那些山匪,估计只要不是倒霉催的,领了份站岗的苦差。在这雨夜下,估计都会雷打不动地躲在屋子里喝酒吃肉,胡天乱地般吹侃牛皮
若不然的话,其实庄明真不介意弄出点动静来,把那些山匪都给引出,占据制高点的他,要射杀那些家伙,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但现如今的话,还有什么动静,能够大得过雷雨交加呢
庄明一把扔掉手中长弓,扛起长枪便是走在前头,冷声道:“走吧带你去大开杀戒”
“嗯”小道士重重地一点头,望着身形并不高大而偏向精壮的庄明,却觉得对方的背影能够扛起山头
顺着石阶走下高墙,很快就来到了第一栋灯火通明,屋门外不时传出大笑言语的茅草大屋。两人堂而皇之的大步走入,很快便有惊喝怒骂,以及墙体粱柱被喷洒鲜血
走过一间屋子,再接下一间,除了面对的高矮胖瘦不一样外,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杀人补刀,反复如是
山寨石墙内,是两名修士联手并进,所制造出的血色屠杀;而石墙外,却是有一队由数十名悍匪组成的精锐人马,正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