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来自紫霄宗的元神期大剑仙,昔日的紫霄三英之一,玉弦君子-江震轩。
这样一位肩扛宗门旗帜的存在,在仙人辈出的宗门里,都能被视为当代门楣星耀的强人,何以能参加此等应酬,无非是卖范承麟这位同门师弟的面子。
本以为,江震轩的现身已经足够让人震撼。论身份修为,这场婚礼中无论主客,应该都无人能与其一争光耀了。
怎想,不消片刻,又有一位白衣男子的出现,让场内的气氛再起热烈,议论纷纭。
白衣男子衣着素简,全身上下无一件多余的配饰,仅手上拿了把并不如何精美的纸扇。甚至连长相也仅是清秀,远不如江震轩那让人一眼就能心生好感的俊美神貌。
但在越东、天南两境,此人的名头对比江震轩可谓是只高不低。
白衣男子正是有着“越东战神”之美名的:温庭芸
很难相信,如此温雅秀气的名字,能与战神扯上二字关系。但若是没有他,或是他背后的宗门“花间派”,在这些年来一直与东海魔道作抗争,越东全境或许早已经全面沦陷了。
也正是这位有着秀气名字的男人,在战场上,却曾说过一番让他豪名远播的话,“倘若越东境只剩下一家宗门,绝不与魔道低头俯首的,那只会是花间派。而如果花间派只剩下一位能战之士,那就是我,温庭芸!”
温庭芸的出现,让人意外,却也合情理。
浮春城在地理位置上,处于越东、天南的境交界,本就为一境门户之地。
而花间派占地在越东境的西陆,同时也相当于地处浮春城的正东方。
当年,合欢派跨海而过,大举入侵越东境的时候,花间派与浮春城就已经达成了天然上的盟友默契。
战况最危殆时,越东境曾失去了半壁江河,另外半壁也陷于狼烟弥漫的陷境中。若是占据西陆的花间派也覆灭了,浮春城便相当于失去了最后一块屏障,此为唇亡齿寒的道理。
但要是没有来自浮春城的经济支持,花间派也很难渡过那段血与火的残酷岁月!
“真想不到越东战神也会来!”
“那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温庭芸吗?他好像也担任过反击战的联军统帅,比起昔日的钟离华,谁更强一些?”
“嘘,紫霄宗的人也在呢!你提那个名字,你不要命了吗?”
在一片低声议论中,李卫真的目光也多望向了那位白衣男子几眼。按理说,他应该是第一次见识此人,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似曾相识。那张脸应该是陌生的,可对方的眼神,却是那么地熟悉。
但细想又觉得荒谬,如此笑傲苍生的大人物,自己这样的一位小修士,若非是在这种场合,何以能见?若是要扯,也只能扯到前世的缘分了,虚无缥缈!
一位大剑仙,一位大法师,在新娘子现身之前,已经把这场典礼的气氛推升到云霄之上。接下来,陆续走入殿内的成名高手也不少。
比方说,来自李卫真故乡,代表浮南城一方势力的高手便有:踏浪行歌-谭克文,天府神匠-李崇明,画眉刀-罗承彦。
连浮南城现任城主谭克文都有到访,但浮南城四大氏族中,却独缺来自霍家的代表,这倒是让人觉得生疑。
但又有阅历深厚者给出解释,说霍家其实也有派遣代表过来,是一位来历很深,但名声暂且未曾远扬的年轻才俊,名为霍朗。
其人既是青羽门太上老祖的亲传弟子,也是玄夷君-霍鸣的胞弟。此行,应该是同时代表着宗门与家族到来的。
对于那位年轻城主,李卫真并无特别观感。只觉得与那同姓,又是炼器师,且曾一同经历过浮南城一役的李崇明,有着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也不禁会多留意几眼。
但当罗承彦出现时,李卫真身旁的罗毅成,却表现得很是异样,竟选择了背过身子,躲进了人堆里。
李卫真稍动心思,便已猜出了个中缘由,心中有些自责把罗毅成拉进了这趟浑水中。
若是猜测无误,那位风度翩翩的罗姓中年人,应该就是罗毅成的生父了。此人的风评并不好,传闻最喜给女子画眉,是一位花丛老手,所以才落得个如此名号。
礼乐奏响,傅励驰信步走出殿外,一切都预示着新娘子即将要被迎进殿内。
果不其然,有站位靠前的宾客已经看到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在一众陪嫁丫鬟及媒人的簇拥下,已经现身在了殿外的月台上。
其后,一对新人联袂跨过大殿门槛,媒人随其后,陪嫁丫鬟成两列再其后。在迈向高台前的小段路上,不断有口衔花瓣的喜鹊从殿外飞入,沿途落下花瓣。
礼乐典雅,落英缤纷,映衬得一对新人更是郎才女貌。这场典礼的序幕,让众多宾客都为之心生赞叹!
新娘子的凤冠上并无寻常婚礼中可见的红头盖,在一身雍容华贵的衣饰衬托下,惊艳与清纯竟得兼具,可见其本就身怀得天独厚的气质。
寻常人眼中只见得了皮囊,但对于在场的那些修士而言,无形的气质,才是致命的诱惑。以至于不少风流才俊们,差点就忍不住当场垂涎三尺了。
距离高台石阶三步之遥时,一对新人就在媒人的提醒下止步了。
其后媒人走到前侧,从宽大袖口中取出一本金册子,开始宣读昭告天地的誓词,“天书有曰:阳极则阴,阴极则阳,乃天理自然之循环。阴象静,阳象动,阴阳交合则身中浊气渐化为清。今有傅氏阳男,名励驰;与范氏阴女,名书瑶;于丙午年壬辰月乙卯日,阴阳互根,缔结……”
“等一下,这桩婚事,我并不赞成!”
卫道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