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权读完之时,嗓子已经有些干哑,承浅越听越困,中间险些睡着,好在她毅力还算不错,每次要睡着时,都会在暗地里狠狠地捏上自己后腰一把,然后一个激灵便会醒来。
如此几次,到也坚持到这本账本读完。
夏季里,天黑的晚,夕阳渐渐斜下,夜色逐步笼罩,承浅和鬼权吃完了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一会,二人约好,鬼权戌时来找她。
鬼权躺在床上小憩了会,算好了时辰醒来,整理一番后,便来到承浅的门前。
此时,雕花的木门正关着,透过窗纸,看到里面的光亮,他微微挑起剑眉,曲起食指,咚咚咚地敲了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门从人被里面拉开,她正抓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叼着个黑白相间的缎带,身上正穿着洁白的中衣,中衣很是宽松,看起来,像是有意要遮挡什么。他又仔细地扫看一眼,却见她的胸部瘪了很多,看来是有意用布束缚起来了。
她要穿男装去姝红苑吗?他在心里问了一声,随后又暗想道:那里毕竟是男人才会去的地方,她一个女子去,必定不会招待她,如此穿上男装,到也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只是鬼权一直没想明白,她去姝红苑,到底是做什么呢?
“你”她顿住,知道自己这个造型出现在鬼权面前,有失体统。随后又解释道:“瑶红那丫头说去给我找男装了,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呢!”她的话说的有些口齿不清,因为口中还叼着个缎带。
鬼权随之一笑,伸手去拿她口中的缎带。
“我以为你会用红色的缎带。”他看着说中的黑白相间的缎带,然后垂头微笑起来,她很喜欢鲜艳的红色。
没了缎带做障碍,承浅的话也能说的清楚了。“我不知道瑶红拿来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但我想,黑白总是万能的颜色,与衣服的颜色总能匹配的上吧?”说罢,她笑了笑,然后又伸手去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无奈如何都束不好男发。
承浅的模样有些滑稽,鬼权很想笑,去看她的脸时,却发现灯光下,她的脸颊很是红润,在脸上显得如此突兀。
她也会脸红么?
鬼权的笑容僵在嘴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刻意地避开了她羞怯的目光,沉声道:“你坐下,我帮你束发吧。”
她立刻老老实实地做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长发披散下来。
鬼权进到房间里,淡淡的桃花香弥漫在空中,屋内的装饰均是粉红色系,似乎不太像她的风格,这样的风格,太过于小女人化了。承浅应算是个江湖儿女,按照她平日里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应是个豪放的女子,怎地闺房会如此的小女人?
走到了承浅的身后,通过铜镜看着承浅。
灯光将她的容貌照的有些模糊,一头长发自由地披散在脑后,几道波浪将长发显得如此妩媚,妖娆的眼角体现出她的与众不同。
他看了看梳妆台上的东西,胭脂水粉只是象征性地摆在盒子里,却没有什么动过的迹象,到是一边的首饰盒,被翻得乱七八糟。
脱下半指手套,放到一边,用自己的十指穿梭于长发之中。
他的手有些粗糙,可能是做奴隶时,留下的茧子,柔软的发丝被他的手指轻轻地聚拢着,那道温暖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的卷发。
而承浅,却一直透过铜镜去看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