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心情还是很复杂,对这个亲侄儿,即有愤怒也有欣慰,若真说要对付他,却还有那么一丝不舍,毕竟是一家人
沉吟良久,终于缓缓道:“瞅你们那点出息,咱家既然能让他们滚蛋过,就有办法让他们再接着滚蛋,怕是他们没胆量回来”
“九千岁,您没明白老奴的意思,老奴是想说,不能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您没发现吗,现在周应秋和崔呈秀那两老匹夫,已经越来越爱往他跟前凑了”
“哼!说的也是,来人,起草个弹劾折子,先从姓周的开始,让他滚蛋回家,真当咱家好欺吗?”
“九千岁英明!”
“阿嚏!”
刚走进镇抚司大堂,周应秋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心中不由暗道,这地方好重的阴气
“哈哈一声是想,二声是骂,三下是叨咕,怕是老周你在那留情,人家窑姐在想你吧?”
“侯爷取笑了,下官岂是那种薄情之人”
“这么说,你是真去过窑子了”
“没那个侯爷,下官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眼见魏侯爷越说越离谱,周应秋忙岔开话题
“你的事先等会说,我先问你,之前袁可立是因为什么辞官不做的?我听说当时陛下曾极力挽留也没留住,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魏良辰原本不是这么霸道的人,只是他很清楚一个道理,就是对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是不能稍假辞色地,不然他们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侯爷,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当初袁公辞官,很多人都以为是九千岁所为,其实并不完全对,袁公生性刚直不阿,文武双全,陛下对其宠信有加,屡屡嘉勉,九千岁虽有心拿下他,却始终无从下手”
“九千岁都对付不了的人?那最后怎么自己走了?”
魏良辰越听越奇,他只知道袁可立厉害,却不知道这还是个魏忠贤都无可奈何的人,心中想邀他出山的心思不由更重了
被魏良辰打断,周应秋也不以为意,待魏良辰说完,才继续道:“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袁公较倾向东林党人,却不想在背后捅他刀子的,正是东林党人,具体情况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这么回事”
周应秋把话说到这里,魏良辰那还不知道袁可立为何辞官?
正如周应秋所说,哀莫大于心死,他肯定是看透了官场,同时又被信任的人伤透了心,所以才最终选择离开的
现在魏忠贤还没倒台,想用正常手段请袁可立出山,怕是行不通,必须得另想办法了
“大人,属下觉得对付这样的倔骨头,还真不能以礼相待,我们不妨先把他儿子或孙子抓起来”
眼见魏良辰愁眉不展,杨衰又跳出来献策了
“千万使不得,袁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声望又高,如果侯爷突然抓了他的家人,怕是满朝文武都会对侯爷群起而攻”
杨衰话音未落,周应秋就连忙阻止道
还别说,杨衰的主意虽不咋地,却真让魏良辰动心了,不过周应秋说的也对,真要抓了袁可立的家人,估计自己就得成过街老鼠了
“大人,如果调袁公的儿子出任登莱巡抚呢?”
关键时刻,一直默不做声的骆养性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了骆养性的话,魏良辰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点头道:“不错,回头我就去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