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显然是对壶共很赏识,连忙对贺然点头,贺然这才笑着走上前扶住壶共道:“好好好,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现在就去做好东门卫分内之事,接下来如何做陆大人自会安排。”
壶共领命,又向陆江施了礼阔步离去。
望着被掺走的老者,不等贺然发问,陆江就低声解说道:“此老者乃越岭将军之父,仗着儿子的权势一直在宁安作威作福,可谓恶事做绝,历任城守皆不敢得罪他。”说着苦笑了一下,继续道:“下官也敢怒不敢言,越岭将军在攻打藏贤谷之战中死于军师天火之中,大王……哦,是顺王念其忠勇更加厚待其家,这老者也就愈发的变本加厉无法无天,壶共的老父只因背后说了他几句坏话,就被他活活打死,唉,屈死在他手上的冤魂少说也有几十条,如今总算得彰天理了。”
“如此说来让他自己了断倒便宜他了。”贺然笑着拉陆江坐下,回头对席群吩咐道:“派几个兄弟跟着那老东西去看看,免得他垂死作乱,若其欲勾结余党反抗就一并都杀了。”
席群领命而去,贺然转向陆江道:“陆兄啊,我可要多谢你啊,方才你若不是挺身而出,我还真为难了,陆兄若不承担此任我还真不知道该派谁当这宁安城守。”
陆江闻言慌忙起身施礼道:“军师折煞下官了,这陆兄之称下官是万万受不起的。”
贺然亲热的再次拉他坐下,道:“你要再跟我这样客套我可就心中不安了,你可要知道,这宁安虽小,可治理的好与不好却直接关系到日后局势的发展,宁安治则顺国可得,若宁安不治,呵呵,我易国别说开疆扩土,日后能不能抗住顺国反噬都难说。所以我要把宁安交给自己信得过的兄弟,你要不能与我推心置腹,我这心如何放得下啊。”
陆江见他把宁安说的这样重要,心中更加忐忑,皱眉道:“多谢军师厚待,可……陆江不是怕受辛劳,实在是怕难当大任,万一要是管治无方,岂不是要坏了军师大计,军师是不是可以从帐下派遣一将为城守,陆江愿竭精殚力以为辅。”
贺然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一来是你的为人为官有口皆碑;二来是我若派人来作城守宁安百姓恐一时难以敬服,他也不如你熟知这里的人情世故。这城守之职你是别想推掉了,哈哈,我就认上你了,兄弟这个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话说到此陆江感受到了军师的真诚,长长呼了口气不再那么拘谨了,望着贺然道:“既然军师这么看得起陆江,那我再不痛快些就有小人之嫌了,不瞒军师,我是真心赞服军师的新政,也是真想为百姓做点事,可我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为官处事不合军师心思,辛苦帮倒忙。”
贺然慢慢收起了热切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静的看着陆江道:“陆兄啊,这为官之道,说难那是真难,你为官多年,我为官不过一两载,这为官的难处想必你比我体会更深。”
陆江叹了口气,道:“何止是一个难字可以说尽的啊,我正因参不透为官之道,年过四旬才作至区区小城的城守,军师出仕不过一两年就位极人臣,愚智相较差之天地啊。”
贺然轻轻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道:“我作军师全凭侥幸打赢了几场仗,易国危难之时我恰逢其遇罢了,陆兄则不同,在我看来,你并非因愚而仕途不畅,也并非是参不透这为官之道,而是向上不甘折腰献媚,向下不愿苦了百姓,这样的官……可是最难作的。”
陆江仰头慨叹一声,再次望向贺然时,眼中大有知遇之意,“军师过奖了,唉,正如军师所言,我这官作的真是难啊!”
贺然把陆江面前的冷茶倒掉,重新为他倒满,口中道:“从此以后就不难了,除非易王有命,否则谁都别想干扰你治理宁安,你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包括我在内。”
“啊?!”陆江诧异的看着贺然。
“就这样,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贺然平静的眼光中带着坚定。
“军师这样讲……我这官可就更不知道该怎么作了。”陆江惶恐且迷茫,照军师这么说,他这宁安岂不成了独立王国了。<div